太阳终是落了山坡,暑气终是被大溪河的和风吹散了些。

“老刘啊!这少庄主如此大操大办,是不是亏了礼节,少不得要被人道些是非?”

“武夫子,不是我说你,你当年也算是考了童生的,肚子里怎的也有些墨水。怎的临了还是这等迂腐,忠孝向来不悖,尽忠便算尽孝。

少庄主拿了强人,改日送到县衙,是不是替郓城百姓除了一害?是不是算尽忠?”

“得嘞!说不你这铁打的嘴……走,吃酒去……”

两个乘凉老汉在树下的对话,早已被藏在树梢里黑石崖探子听到,听说要将人拿到县衙,探子心头一惊。这秦家小郎果是大胆,还敢拿人去县衙邀功。

再看那庄子的檐柱上,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被五花大绑的捆在柱头上,不是二当家的又是谁。后来又听得,被捆之人不断大骂,“秦家小儿,,待我大哥来了,定要让你这鸟庄鸡犬不留,男的挖心,女的割舌,小的烹油……”

那人骂得要有多毒就有多毒,不过听在探子二耳里,便已确信不疑,不是二当家的又还会是谁?

直至深夜,秦家庄的酒宴终于散去,那探子溜下树来,摸索着来到被捆之人身边,轻声道:“二当家的,我等不日就来救你,你且安心!”

最后,探子在狼藉的酒桌上拿些酒肉,胡乱塞在怀里,几个纵跳间,便闪出了庄子……

这探子也的确有些功夫,快马加鞭,不到三日便回到了黑石崖。急冲冲来到洞厅,向李金虎禀报道:“天王,二当家果然在那秦家庄上!”

此时,徐家父子洞厅当中,徐和听到探子这么一说,悬着的一颗心算是落了下来,他是真担心秦殇那里出了纰漏,那他就真的要被人点天灯了。

“那秦家庄该要如何,你快快说来?”李金虎略显焦急。但多是为自己名声打算,若是能救回陈春,自己也涨了威望不说,手下的人亦会心服。

探子吞了口唾沫,强忍着口中干燥,徐徐道来:“天王,我日前到了秦家庄,费了些手段进得庄里,那庄子里捆绑的正是二当家的。那秦家的确是小儿秦殇当家,只是少年轻狂,不知厉害,说是这几日便要拿二当家到县衙,邀功朝廷!”

“好个歹毒小儿,我要生剥了他!”李金虎怒火中烧,一脸的横肉在不停颤抖,“那庄子上人丁几口?可有庄丁刀剑兵器?”

“天王,我细数了一下,西溪村略有一百五六十户,尽是杂户,老少人口满打满算就四五百人。庄丁也不多,我看在秦殇庄上吃酒的人,最多也就四五十个。”

“这小儿如此猖狂,该杀!”李金虎恨恨的一抖大环刀,洞厅一众贼人也呐喊起来,“杀杀杀……”

这时,洞厅角落里一个中年文士站了出来,恭敬的道:“天王,那秦家庄不过一杂村,屠了便是。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徒的被官府盯上,为了稳妥起见,学生建议天王还是知会一声东西村。”

李金虎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中年文士,但人家不但建言献策,又是金银相资,还是摩尼特使,他不得不尊重一些,微微一思忖后,李金虎道:“先生说得在理,正当谋定而动。”

话虽如此,李金虎又岂能让一外人灭了威风,接着高声吼道:“二郎们,三日之后,随本王灭了那秦家庄,男的杀,女的留,谁要是活捉了那秦殇小儿,本王重重有赏!”

说完,李金虎低头望着那探子,道:“曾圩,本王升你为坐下偷天将,速去知会下晁盖,便说本王要打那秦家庄,让他看着办!”

“末将听令!“探子曾圩得了命令,也不做停留,转身又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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