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神幸一盯着天际的飞鸟,等待到达若狭湾的美国岛,也就是传说中人鱼栖息的岛屿。
他之前出任务最多也就搭乘一下新干线,多半还是上去没多久就能整理好仪表就近车站下车那种,坐船还是第一次。
北神幸一知道组织也有游轮上的任务,只不过全都交由贝尔摩德一类能收到邀请函的成员完成,他因为工作室里现在只有毫无牵扯的普通来访,总是挂个“外出学习”的牌子逃避上班,以至于虽有名声在外,人际关系网却还没正式铺开。
本来北神幸一还以为乘船就是个过场loading动画,没想到还会有海上剧情,他靠在甲板的围栏上发呆,琴酒和伏特加不见踪影,只有宫野志保在他不远处吹风。
组织里的雪莉酒虽然在琴酒面前稍显慌乱,但站在普通人当中,不带感情的冰冷视线让憧憬那张明艳的脸的绝大多数人停留在远观的位置上。
不过北神幸一有丰富的应对经验,他走过去几步温声劝道:“如果实在觉得冷,不必勉强自己,可以到室内暖和暖和。”
不然在他面前盯着海鸥看起来怪可怜的。北神幸一的脑子里全是“去码头整点薯条”,但宫野志保这种复杂的郁郁之色绝对是想到了什么“自由”一类的话题。
“如果你们不像跟屁虫一样到哪里都跟着不放,那我或许还会考虑到里面休息一下。”宫野志保在冷风中苍白的五指攥紧了肘部的白大褂,厌弃的眼神里写满了不想交流。
“这话可不能在前辈面前提到,”,北神幸一摇摇头,丝毫不受她的话影响,他踱步到宫野志保的上风处,所幸还能背靠就近的栏杆,一边享受海风扬起头发的清爽感一边开口:“不过我觉得去到了再休息也不迟,目的地应该是一座挺不错的旅游小岛吧。”
“我实在不明白这一趟的目的,”见北神幸一的姿势十分松懈,宫野志保稍微放松了下来,伸出手扶住栏杆,手指烦躁地快速敲击,甚至有了上下扫视他的勇气:“但凡一位接受过科学思想教育的人,都应该知道不能相信人鱼肉长生这种鬼话,岛上的人也识相,知道起名为儒艮祭。”
但是他可是个正经邪法师。北神幸一带着古怪的心情摸了摸鼻子:“啊呀,那么就更应该把这趟任务当成旅行了嘛,这样想的话,要是能见到儒艮也算值了。”
“说起来,宫野小姐那么害怕前辈,为什么不害怕我呢?”
这里还有旁人,北神幸一不会犯傻到直呼代号,但是好奇的点踩雷也问的毫不避讳,“明明我才是任务负责人的说。”
他是真的好奇,因为北神幸一认为威慑力未必是问题的答案,宫野志保对上组织成员时,总有那种蜘蛛感应一激灵的神态,他甚至能幻视背景的一道闪电。
而宫野志保又何尝不好奇,她为了帮姐姐把关,曾远远地观察过黑麦威士忌,那个在组织目前通缉里名为赤井秀一的男人,他身为一介卧底,身上的气息都能令她心悸,对上瑟洛斯时却异常地放松。
“谁知道呢。”或许这件事值得探讨,但是她无心谈及太深。
琴酒说的是真的吗?组织会对姐姐下手吗?如果姐姐也不在了,那她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吗……
她的愿望仅是能和姐姐一起走过余生,可前路未卜的阴影还在心头笼罩。
海鸥仍能在厚重的云层间呼唤风暴,她却只能祈祷海浪过后仍能守住自己的沙堡。
北神幸一看着瞳孔轻微涣散的宫野志保,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推她坠入深渊和救她于水火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呈现在他面前。
然而来自代号成员的安慰是甜蜜的毒药,麻痹这颗仍算善良的心灵之后,一切痛苦自然都会离去。
宫野明美尚在,只有当两姐妹真正直面深渊无路可退时,宫野志保才会思考如何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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