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庆已经萌生退亲之意,他最不愿的就是招惹非议。
裴柯道,“祖父,你们都不了解语馨,她真是个极好的女子,她生母在后宅的所为,和她有何关系呢?”
裴府目前虽是曾氏执掌中馈,但大事上还是裴夫人做主,是以后宅各房的通房妾室都很老实,且几房妯娌间就算有矛盾,通常也就是发生点口角之争,暗地里不会使腌臜手段。
是以裴柯认为郑语馨真就如装的那般纯真烂漫,知书识礼,处事有度,不会学其母曹氏。
裴元庆铁青着脸道,“你当那郑三小姐是什么好人?大理寺才上门捉拿她问话,指明她牵扯徐家女的失踪案。”
“什么?!”
裴柯难以置信,立刻辩解道,“大理寺会不会弄错了?语馨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怎么不会?外头多少人瞧见,我还诓你不成?如此不知廉耻、胆大妄为、无视律法的女子,你还指望我同意你娶她?我告诉你,死了这条心!”
“如今你还替她说话,若是她在牢狱中没受得住盘问,胡乱攀扯你,你才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语如连珠炮,令裴柯措手不及又震惊不已,他愣愣地跪在地上,喃喃道,“怎么可能呢……”
裴元庆再懒得看他,将怒火转移至裴煦身上,“你夫妻二人平日里怎么教育子女的?你瞧瞧你这儿子,口不应心,行似小人,我裴元庆有此孙,旁人都要道我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还有何颜面面对陛下,又有何颜面任礼部尚书之职?日后在朝中,我敢说别人一个不字,便要被驳我礼废无德在先!”
裴煦冷汗涔涔,脸色由青转红,忙拉着曾氏跪下认错,“爹,是我们的错,平时疏于对柯儿的管教,让您费心了,您放心,我们今后会好好管教他,必不再犯。”
“裴煦,不光是他,还有阿姝和阿琳,我不想再听到什么不好的话。”
裴夫人见裴元庆抬手捂着头,便知道他头疾又有发作的迹象,默契地起身替他揉穴,劝道,“气大伤身,自个儿身子要紧,让温融去管教吧。”
温融是裴煦的表字。
裴元庆只得依言道,“行了,都回去吧,让他去祠堂跪着反省,再派两个人去大理寺和徐家打探一下情况。”
裴元庆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这桩亲事会生出事端。
……
大理寺牢狱内点着几盏油灯,光线暗弱,沈岚特地选在牢狱内审问,为的就是击溃郑语馨的心理防线。
“郑语馨,徐琬失踪一事,你是幕后主使吧?”
坐在椅上的沈岚云淡风轻道,“你最好想清楚再回话,我们会去找你,定然是有十足的证据,如若一味狡辩,对你恐怕也不利。”
牢狱中的地面脏得发黑,不知是不是成年累月的血迹浸染而成的污垢,四周墙上挂着刑具,每一件都能把人折磨得痛不欲生。
郑语馨跪在地上,额头沁出密汗,她一个闺阁女子,哪里见过这阵仗,人都抖成筛糠了。
不过她心里头牢记着曹氏的话,沈岚不敢动刑。
她磕头哭道,“沈大人明察,小女子素来循规蹈矩,绝不可能做这种犯法之事,您不能因为与徐家小姐是亲戚,就污蔑我呀,小女子实在冤枉。”
沈岚横眉冷目道,“冤枉?给伍鹏一笔银子,让他劫走徐琬的人不是你?”
伍鹏!
一石激起千层浪。
沈岚怎么会知道伍鹏?他不是跑了吗?
难道被抓了?!
郑语馨一时语滞。
沈岚冷笑,“怎么,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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