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千山瞥了一眼桌上的魂币,然后不屑地将其一同扔在了地上。

“差点意思。”

身穿黑红链甲的高大男人没有转头,他仅是冷冷回复:

“胃口太大,会出事的。”

等聂千山回过神时,赵兲河已带着刘十三走出了主营帐。

二人走出营帐之后,高大的男人朝刘十三小声问道:

“你觉得,他跟阴山大劫案有关吗?

“不太像,区区一个马匪头子而已。”

听着刘十三的回答,赵兲河在心中暗自揣摩着蹊跷之处。

(一个荒凉村子的马匪窝,怎么可能顿顿有酒喝。)

(最可笑的是,他甚至还看不上我的买酒钱。)

刘十三看着赵兲河逐渐走了神,连忙喊了几声。

“少副?少副!”

“走,去看看李山!”

赵兲河自顾自地朝营地后院走去,嘴角默念:

“有问题!有大问题!”

待赵兲河回过神后,直接朝着案发地冲了过去。

此刻,远征军众人已将荒勇营围了个水泄不通,后院更是层层封锁。

此地有着两顶营帐,一顶内储存着各种食材,另一顶布帘是关着的,似乎不想让人看见。

李山躺在后院的正中心,他整个身躯几乎已被白雪覆盖,只有脸部和一点点上半身露了出来。

“他身上有饷银吗?”

“有一块魂卢,正是‘阴山大劫案’丢失的饷银。”

赵兲河没有理会,表情像早已猜到一般,默默走向了尸体。

忽然,赵兲河将手搭在尸体的头部之上,一股灵魂之力渗透而出,顷刻遍布了尸体的全身。

“他不是行者。”

“不是行者?”

“对,他体内毫无灵魂波动的迹象。”

赵兲河盯着尸体,心中若有所思。

(寻常人绝不可能抢的了远征军所押送之镖。)

(此人和妇人应都不是“凶手”,但关联之处,我实在想不出。)

男人不由得叹了口气,本以为上天送来了破案的线索,结果却是一场空欢喜。

唯独刘十三似在窃喜什么,平静的表情之下,仿佛有一种隐秘的放松感。

赵兲河皱了皱眉,语气逐渐显得有些焦虑。

“看来,我们有必要去见见这些守村人了。”

刘十三看着赵兲河失望的模样,连忙上前说道:

“守村人就住在「镇庙堂」附近。”

“嗷,这地方竟还有「镇庙堂」?”

“有一个,可不知鬼神的身份。”

赵兲河听闻之后,神色有些诧异。

“问问村里人。”

“他们也不知。”

“笑话!哪有不知的道理!”

“据村长说,他们父辈搬来下阴村之前,「镇庙堂」就已经存在了,所以没人知晓「仙儿家」的来历。”

“这倒是新鲜,九洲境内竟有这种村落。”

刘十三压低声音,微微靠近赵兲河的耳边。

“其实下阴村本就没有记录在册,如今就是个亡命徒的聚集地而已。”

赵兲河伸出巨手,一掌将刘十三抓到了面前。

“为何不早点不告诉我。”

“少副日理万机,怎会在意这些琐事。”

身穿黑红链甲的彪形大汉将副官重重摔在了地上,跨着大步向营地外走去。

“走!”

“少副,去哪?”

“镇庙堂。”

…………

待赵兲河一行人远去之后,胡兰和万海连忙冲进了主营帐内。

“当家的,你为什么要杀李山?”

“老大,这时候杀人岂不是引火烧身?”

聂千山听着二人的唠叨,猛地一拍桌面。

“你们也觉得是我?老子为何要杀他?”

“那李山,他…”

满是胡茬的中年大叔,拧起酒壶大饮一口,然后擦了擦嘴角的酒渍。

“恐怕,是那小子动的手。”

胡兰看着聂千山咬牙切齿的模样,吓的不敢说话。

一旁的万海更是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聂千山看着颤颤微微地二人,冷冷瞥了一眼。

“我有那么可怕吗?”

胡兰见状,连忙钻进了聂千山的怀里,楼着脖子说道:

“当家的,奴家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万海站在一旁,推了推破旧的眼镜,强颜欢笑地说道:

“老大,您想多了。”

聂千山随手搂着胡兰,望着万海认真地说道:

“反正,最近都给老子谨慎一点。”

忽然,胡兰惨叫一声,抓着聂千山的臂膀娇羞地说道:

“当家的,您弄痛奴家了。”

此刻,聂千山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捏紧了胡兰的大腿,连忙松开。

吵闹之际,聂千山不经意瞥见了营帐外正在喂马的黄泽,立马收起了色心。

“回头给他也拿一点魂卢,大方一点。”

万海弯腰伸向聂千山的身侧,语气阴邪地说道:

“他下不了这条船,您放心。”

霎时,聂千山立马露出凶恶的眼色,死死盯着身旁的万海。

“大方一点!都是自家兄弟!”

强烈的灵魂之力迎面扑来,万海瞬间露出了畏惧之色。

“您…您教训的对!”

聂千山盯着万海的双眼,压低音量,语气阴沉地说道:

“盯紧萧雪和忱曦,他们若管不住嘴,你知道该怎么办。”

“放心!我来管,我来管!”

此刻,透过破旧镜片能清晰看见万海谄媚的眼神,以及神色之中无尽的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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