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十四,寅时,天微露白。
傅风宅院。
一老妇衣容华丽,端坐厅前。
傅风在其身前跪道:“奶奶。”
老妇扶额望着傅风,“风儿,你可想好了?此步若是走错,傅家将万劫不复!”
傅风将身子伏在地上,“孙儿已考虑清楚,只待奶奶将信物交于孙儿,便即刻启程拜访颜先生!”
老妇身子微颤咳了两声道:“我记得六年前我那师兄曾对你讲过,仅此一次再不相助。”
“没错,若换作别人,颜先生定不会再次相助,但若换作祖母您,我想颜先生应不会拒绝。”
老妇长叹一口气,唤来屋外女婢。那女婢得到老妇应允后掀开床铺从中搬出一小箱,再从小箱中拿出一白玉铜镜交于傅风。
傅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白玉铜镜,铜镜里映着他的脸,是那么熟悉又陌生。老妇这时开口道:“风儿,我时日无多了,傅家的担子终究还得靠你扛,唉下去吧。”
“奶奶,您多注意身体,孙儿告退。”
傅风来到客房,敲着谢青的房门。谢青睡眼朦胧的起来开门,还未开口便被傅风拉着走了。傅风内力极为深厚,在内力的加持下他的脚力已可与一匹成年骏马相比,虽已奔出十数里但速度仍丝毫不减。
谢青拉住傅风,停下脚步道:“傅兄你这火急火燎的是去干嘛,咱们都从天黑奔到天亮了,你再不与我说我可就不去了。”
“巴蜀,蓉城。”
谢青愣了一会,随即开口,“熊震?”
傅风点了点头道:“我需要你帮我去做一件事,表弟。”
“傅兄,但说无妨。”
傅风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道:“我要先赶往蓉城去请到颜先生,贤弟麻烦你去一趟熊震老家,将他的妻儿带去这个地方,事情迫在眉睫,还请尽快。”边说边在地上画着。
“此地名叫“小峪口”,藏匿于秦岭深处,倘若无人指引,寻常人是一辈子都寻不到的。秦岭又名为终南山,东起伏牛山,西至岷江,北临渭河,南界汉水,东西长逾一千六百余里,南北宽为四百余里。小峪口在山岭之间,周围茂密的森林与群山是它天然的屏障,那里土地平旷,屋舍俨然。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人人安居乐业,怡然自乐,仿佛一世外之地。”
“照傅兄您这么说,此地村民应非常抗拒外人,那即使我将人带去,又怎能保证当地村民能接受呢?”
傅风将树枝扔向一旁道:“此事不必担心,我与此地村长乃是故交,你只用将这发钗交于他即可,此钗名为鎏金梅花钗,乃是我一故人所赠,此事万万不可让第三人得知。”谢青点头应着。
事不宜迟,两人分手后各自火速赶往目的地。
清晨,傅桓从床上起来,前几日受的重伤令他昏迷至今,但此刻他的身上却无一丝伤痕。没多做停留傅桓穿好衣服向屋外走去。
傅桓刚出房门便看见父亲与前几日那个酒鬼趴在院子的石桌上,旁边是散落一地的酒碗。傅桓凑过去闻了闻,恶臭的酒气扑面而来,傅桓嫌弃的挥了挥手。
霜儿这时从旁边走来道:“少爷,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样,感觉身体好点没?”霜儿关切的从一旁跑来问道。
“没事了,霜儿姐。对了,霜儿姐我睡了几天了?”
“有四天了吧,你肚子饿吗,我煮点东西你吃。”霜儿笑着道。
“哟,小子,醒了啊?”一人影从屋顶翻身落下,只见他稳稳落地后,一甩头,脑后的发尾也在空中潇洒的画出一道弧,随后走到树旁抱着双臂靠在树上,双眼则紧盯着傅桓。
“现在身体感觉如何?”
“劳烦堂哥关心,我现在已无大碍,只是这本游龙影还未参悟透,我准备去拜访下二叔,让其对我指点一二。”
“来不及了,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我爹已经出门了,看样子十分紧急,至于干什么我倒不得而知了。”傅望夏说完往门外走着,走到门口处回头招手道:“走吧,跟我来。”傅桓一摸脑袋,整个人云里雾里的没有明了堂哥的意思,但也没多问,紧跟着傅望夏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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