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很有眼力见地离开了,独留下父子俩面面相觑。
贺成江终于有点回过味来,有点无语:“我不在这儿,这时候应该在哪儿?”
“呵。”贺尧毫不客气冷笑,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那眼神清晰表达出意思——‘我都不想说你’。
贺成江觉得自己很无辜…非常无辜:“我难道就不能在这府上住了吗?”
“你都快恨不得把自己院子打包送去太子府了,还好意思问这种话?”贺尧更加鄙夷了,觉得这个儿子对自己所作所为没有半点逼数。
贺成江:“……”
“难得你能想起还有我这个爹,我还以为你连自己从哪儿来都忘了。”贺尧继续嘲讽。
贺成江头一次觉得嘲讽是一种多么让人不自在的行为,忍不住开始反思同情以前那些被自己嘲讽过的人了。
这一刻,他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共情他人的感觉了。
不过这种感觉只在一瞬就消失了,贺成江揉了揉眉心,压下心头被父亲勾起的无奈:“您明天就要走了。”
“然后呢?”贺尧轻哼一声,扫了一眼与自己并肩而行,已经比自己还高出那么一些的身影,心中忽然又有些恍惚了。
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和儿子这样散步一样在家中行走了,这些年边境战争日趋混乱,他总是驻守在玉崇关,极少回家,以至于快忘记儿子如今也已经及冠了。
贺成江已经长大了,到了能承担责任和后果的年纪,只是——偏偏,他选择了无数道路中最不好走的那一条,而现在他们就要分别,接下来的道路就需要他自己走了……
“我给母亲和阿棠准备了礼物,已经让人一并放在您的行李里了,等回到炬城,记得帮我转交。”贺成江的话语猛然将他拉回现实,贺尧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异样起来。
那是一种古怪的难以用言语描述的表情,有点僵硬,又有点好像被提醒了什么的懊恼。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静默。
贺成江脸上浮现出笑意,他能看懂贺尧表情中的含义忍不住道:“我就猜到您会忘,所以顺便让人给您也准备了一份,就放在一起。”说罢,他顿了顿,笑容加深,“不必客气。”
这下无语的换成贺尧了。
过了好几秒,他才慢慢活动了一下手腕:“你最近是不是闲得有些皮痒了?”
贺成江退开两步,不动声色拉开两人的距离,维持着表情的平静:“…我只是顺便帮帮您而已,您如果不愿意,路上再另外买别的礼物就是,别的就不至于了吧?”
贺尧皮笑肉不笑,盯着贺成江,直将人看得发毛。
“你这性格,迟早在郢都惹出乱子。”好一会儿,贺尧才再次开口,长长叹息。
贺成江不明白话题为何如此跳跃,半迷茫半若有所思,最终转开话题:“不管怎么说,一路小心。”
“这话你也可以明天再说……”贺尧摆摆手。
贺成江莞尔:“我让人准备了酒菜,临别前一起用晚膳吧。”
贺尧挑眉,打量了贺成江一会儿,笑了一下,点头应允:“行,你我爷俩今晚好好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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