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无需挂怀,你所做的才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事业啊,能与恩公这等人物相见,便是一死又有何妨?”

项伯并不在乎受张良牵连,毕竟如果不是张良的话,凭他一臂受伤的情况下很难在杀了人之后逃脱官兵的追捕。

这条命本就是张良所救,还回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更让他在意的反而是张良刺杀始皇帝的举动,如今六国遗民苦暴秦久矣,他们缺的就是张良这样敢于站出来有所表率之人。

听了项伯的夸赞,张良脸皮微红,只有他自己才清楚所谓的刺杀到底是咋回事。

散尽家财,筹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埋伏在始皇帝的必经之路上,结果却因为搞不清楚始皇帝坐在哪辆车上而刺杀失败,实在太过可笑。

他可能是天下最不入流的刺客了。

他揉了揉鼻子,掩饰尴尬,说道:“可惜苍天无眼,没能成功杀死嬴政那个暴君。”

张良说出这句话后,两人心里都莫名生出一股惆怅,故国被灭,面对如日中天的大秦,他们真的还有复国的希望吗?

“唉,总之,伯兄还是早日寻找机会离开吧,秦国大肆搜拿于我,在下也不得不离开这里了。”

张良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吊钱塞进项伯手里。

项伯攥着这吊钱,目光闪烁不定。

许久之后他开口道:“若是恩公信得过我,我或许可以带恩公避过官府搜查。”

张良正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他在下邳并无好友亲人,听见项伯的话当即诧异道:“还请细说。”

项伯没有细说,而是先介绍了自己的背景。

原来他是楚国项氏一族的后人,楚国灭亡后不愿受秦国摆布迁往关中,而是悄悄溜了出来。

项伯的家世让张良颇为惊讶,楚国项氏,世代将楚,他自然听过,这是一个不亚于他们张氏五世相韩的家族。

既然同为六国遗民,张良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将自己的家世同样相告。

项伯也是颇感意外,更觉高兴,将自己的办法说了出来:“我族兄项梁如今在吴县打造势力,积蓄威望以待将来,下邳之中也有我族兄之人,我们可以找他借一处地方庇护我们。”

张良有了希望,却又担忧道:“如此真的可行吗?会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项伯大包大揽让张良放宽心。

两人商量一番,随后马上离开了这里。

项伯只知道项梁的人在城西,于是两人避开大路,转走小道过去。

不多时,他们路经一桥,桥下的河流是沂水,桥对面迎面走来一個穿着粗布的老头,老头跟神经病一样,走到张良身边,夸张做作地将鞋子脱到桥下,傲慢道:“那个小子,下去给我捡鞋!”

“老匹夫,你要干嘛?”

项伯吹胡子瞪眼,舞着沙包大的拳头就要揍上去。

张良急忙拦下了他,这关节实在不宜多生事端。

他忍住把拳头放在老头脸上的冲动下去捡鞋,又在老头的刁难下为其穿上。

老头很满意,走出里许之地又走回来,满意的说道:“孺子可教也,五日之后,你来这里等我。”

张良此刻心思根本没放在这上面,见摆脱了老头就连忙拉着项伯走了。

在城西,他们果然找到了一个项梁的人,名为项襄,同样是项氏子弟。

有项伯的背书,项襄在弄清张良的身份后便划出一个院子给他们做藏身之地。

时间一晃便过了五日,城中戒严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始皇帝亲自发话,郯郡郡守亲自领着内卫军前来,多重压力之下,下邳县县令都快疯了,随着时间流逝连刺客的影子都没找到,他干脆令吏员挨家挨户的开始搜查。

同时令邻里互相作保,查出问题就是连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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