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睡了一天一夜,从第一天下午,一直到第二天夜幕降临才再次苏醒。
期间嬴政没有派人打扰张良的休息,人到了咸阳,对嬴政来说就像鱼儿已经落了网,无论怎么挣扎也再难以逃出他的掌控之中了。
“水……”
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的张良只觉得嗓子干的慌,迫切想要喝水。
没人理他。
张良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榻上,目光所及,装饰典美,灯火如豆。
等等,自己不是被抓到咸阳来了吗?这里,是咸阳的监牢?
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韩国还未灭亡时,那时的张氏依然显赫无比。
但随着门被推开,一位头戴通天冠,着玄墨深衣,上绣玄鸟的男子走了进来,将张良拉回了现实。
只看来人的气度,他就算从没未见过这张陌生的脸,也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秦始皇,嬴政。
随着嬴政摆摆手,有侍从端着一杯水凑上去。
“哼。”
张良轻哼一声,侧过头去。
古有伯夷与叔齐不食周粟,绝食而死,而今他自当效仿。
见他的模样,嬴政轻轻一笑,也不恼怒。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盯着张良。
两人开始熬鹰,过了不知道多久,张良只感觉嬴政的视线让他如芒在背,哪怕他侧过头也能感应到嬴政的目光好似细针一般扎在他的背上。
加之嗓子干渴难耐,像是要冒烟了一般,令他心烦意乱。
最后,他败下阵来。
转回身,张良沙哑着嗓子冷言质问:“你将我抓至咸阳,却又不杀了我,却是为何?”
“你若是再不说话,朕还以为你已经渴哑了。”
嬴政难得以一种玩笑的语气开口道,与差点将他杀了的刺客面对面,他却意外的并不感到愤怒。
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嬴政不知道这个典故,但这个典故却十分契合他的经历。
若不是张良安排力士在博浪沙埋伏他,他又怎么会落水?他不落水的话,又怎么能得仙人传授听劝系统这等神物?
有了听劝系统,他才知道大秦二世而亡的命运,与之相比,无论是原本的历史上,亦或者此世,这场两次都显得无比失败的刺杀又算得了什么。
“哼,要杀要剐,一言而决,又何必在此戏弄与我?这便是大秦君主的气量吗?”
张良嘲讽道。
嬴政摇摇头:“朕从未戏弄过你,你该知晓,朕能站在这心平气和的与你对话,便是最大的气量。”
“……”
张良语噎,确实如此,对他一個刺杀失败又被抓住的刺客,嬴政此刻却没有为难自己,便是连张良也不得不承认,嬴政确实有着雄主的气魄,或许这也是秦国能一统天下的原因吧。
他心头叹息,嘴上却不露分毫:“你待如何?”
“招揽你。”
嬴政神色平静地开口,全然不顾张良那诧异乃至惊愕的神情。
张良瞪大了眼与嬴政对视,骤然,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猛地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连连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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