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多是非。
乌龙帮也一样,内部也分了好几个山头。
许大力还在的时候,阿张便是跟在许大力身后的,而宝平则是以许平马首是瞻。
“阿张他们为何不愿跟二爷做事?”许大力不解。
乌龙帮内说得严重点叫山头,其实至多不过是一些人与许大力性情相近,一些人更愿意和许平交往罢了,彼此间素无嫌隙,都是齐心协力做事的。
这次居然发生了内斗,可见其中定有蹊跷。
许倾城脑中也是自动脑补了许多情节,发生这等状况,多半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锅。想那许平新登帮主之位,自然会对自家兄弟多给些好处。
时间久了,其他人不服,闹得帮中不宁也在情理之中。
当初在四联社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许倾城蹙眉问道:“莫非是平二叔有意打压。以致兄弟不合?”
陈文摇头否认,“没有,阿张大哥自己也说平二爷并无针对之心。”
“那是为何?”许倾城也来了兴趣。
陈文返身,探出头扫了一圈院子,阿宝趴在枣树上呼呼大睡,宁白房间的灯火也已经熄灭,厨房倒是还亮着灯,想来是绿竹在给大小姐烧洗脚水。
他还是将房门轻轻关好,轻声道:“许爷,是盐,私盐。”
“私盐怎么了?”许倾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殊不知这私盐二字落在许大力耳中犹如惊雷炸响。
“许老二竟敢碰那个东西?!”许大力努力压低音量,声音中的愤怒却更见沉郁,“那是要掉脑袋的!他这么做,会毁了乌龙帮!”
许大力的拐杖戳在地上咚咚响。
回过神来,许倾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盐铁官营是朝廷的重要收入来源。不论是当今的大炎皇朝亦或是前代皇朝,对贩卖私盐行为向来处以死刑,更有甚者实行连坐,祸及亲族四邻。
“许爷,怎么办?”陈文喘了口气,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只要许爷一句话,自己将会跟着他一起杀回阳里县,重新夺回帮主的宝座。
“阿爹,乌龙帮已经交给平二叔,你又何必生气。”许倾城安慰道,过够了四联社的打打杀杀,现在的她既然已经从乌龙帮全身而退,又年轻貌美,做个迷人的小妖精不好吗?
岂有再回去蹚浑水的道理。
许大力靠在椅背上,紧闭双眼,好半晌才吐出一口长气,“倾城啊,你说得对。我现在不过是村夫老朽,哪管得了那么多。”
此言一出,许大力仿佛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许倾城还想再说什么,许大力挥挥手,声音里带着几分疲倦,“我乏了,你们出去吧。”
……
夜色越发深沉,谷梁乡仿佛也睡着了,连素来警觉的狗子们也没有动静。
月色下的谷梁乡,就好像是陷入熟睡的婴儿。
村口,窸窸窣窣脚步声,轻微而谨慎。
三名黑衣人趁着月色东张西望。
“是这儿吗?”高大身影的黑衣人小声问。
“没错,就是这儿。”另一名身形瘦削的黑衣人指了指许家大门。
“走!”
三人蹑手蹑脚靠近许家。
有人翻墙!
厢房中,宁白突然翻身坐起,他睡得并不沉,也不敢睡沉。
莫非是陈文在阳里县告密,清军司的人来抓自己?
宁白呀宁白,你到底还是吃了轻信的亏。
他来不及多想,从枕头底下掏出匕首,用衣摆盖住刃尖的寒光,蹲在门边,只等来人推门进来,便要舍命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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