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虽说挂着“敕造荣国府”的牌子,但除贾赦贾珍降等袭了爵,没个实权的,贾政在工部盘桓多年,也没有进一步的苗头,外头看着仍是繁荣昌盛的样子,贾母却知道家中缺少个能顶门户的人。
贾敬出家几年,但从小是被当作下一辈的领头羊教养起来的,如今尚是这一族的族长,且他往年是正经科举取士做过官的,有他在府里坐镇,老太太是极放心的。
她心情一好,又见今日是贾珍夫妇请安方把贾敬请回来,知道有尤清之的缘故,故又添上了几分喜欢,在贾敬面前夸赞几回。贾敬也点头,说珍儿娶了个好媳妇。下人们听了两府的巨头都夸赞了,不管有心没心的,都知道尤大奶奶今后是不能得罪的了。
众人分席用饭完,又聚到前厅,此时天色已黑。贾敬只说现下不早了,怕老太太撑不住,劝其回去休息,日子长着,之后常去拜见请安。
老太太也应了,嘱咐贾珍夫妇好好侍奉贾敬,便带着众人呼啦啦地便全走了。
惜春年纪小,早早被人抱着睡了。贾敬没有问起,贾母其余人等也未提,这时候也随着众人回荣国公府了。
尤清之有心想把惜春留下,此时却不好说话,心里下定决心改明儿要找个借口把惜春给接回来。
此时厅内又只剩下贾敬、贾珍,贾蓉及尤清之,下人了上了茶,贾敬想想,让人喊了宁国公府的管家赖升过来。
赖家的是家里的老人了,当年随着太爷打过仗的,后来做了贾府的管家。宁国公府的赖升是赖家的老二,赖大则做了荣国府的大管事。
不一时,赖二带着老婆上来请安,又是叙说对贾敬的挂念之情,又叨叨着如今老爷回来内心之喜悦。
贾珍是个糊涂爱听奉承的,赖二从小伺候其长大,拿捏了这位爷的性情,深受其信任,连贾蓉见了他,也客客气气不敢得罪的。
也是贾敬出去的久了,赖二忘记他是个直接不墨迹的性情,此时絮絮叨叨了许多表忠心的话,奈何贾敬对待下人一贯是“论迹不论心”那一套的,话多了反而不得他的心,直接打断:“赖管家说得是,我如今回来了,珍儿也已经娶妻。你明儿个把家里账本钥匙对牌都送到珍儿媳妇那里,往后都由她管着。”
赖升一顿,下意识往贾珍那里看。贾珍倒是无所谓,反正少谁也少不了他的。
贾珍的眼皮子还没这么浅,不会因为不喜尤清之,就帮着奴才夺主母的权,一脸无所谓的看着。
赖升见贾珍没反应,咬咬牙道:“自然是要交给大奶奶的,只是家中账本又多又杂,我这边想着先整理一下,再交由大奶奶。”
赖升管家这么多年,上头主子又不如何管束,早已不知贪污了多少,自然也舍不得权利,听得赖二这么说,他媳妇扯扯他的衣袖,想着再磨磨。
主子坐在上头,下人们拉拉扯扯,一眼便知有猫腻。贾敬和尤清之是知道,但不着急,日后自有法子收拾了他们,贾珍和贾蓉心神都飞到了天外,哪里想到此处。
赖二瞪了他媳妇一眼,暗恨自家媳妇没眼色,管了几年事,真当是自己家不成。咱们一家子的身契都在主子手心呢。
明日是尤氏进门第三日,照礼是要回门的,贾敬想起此事,又问赖二:“明儿个大奶奶回门,回门礼可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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