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魁梧汉子咧嘴一笑,道:“这是太初宫的事,如果他指名道姓说我晓家,我自会出手。但谅他也不敢。”
这边魁梧汉子八风不动,几名执礼道人都很年轻,经验不足,此时都有些慌了,一边劝一边阻拦。但是那老者见此,闹得更加厉害,只嚷着要个公平。几个年轻道人额头见汗,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处理。
这时一位道人忽然出现在广场上,刚现身头顶就浮现一头巨大狰狞虬龙,无形压力瞬间笼罩整个广场,法相以下人人动弹不得,这才把混乱弹压下去。
所有执礼道人当即行礼,道:“见过腾虬真人!”
那道人冷道:“何事喧哗?”
当下就有年轻执礼道人把事情经过说了。真人听了,脸色就不好看,无形压力顿时重了三分,那老者僵立在原地,如同被山压住,既动不得也说不了话,满脸的惊慌。
腾虬真人斥道:“各州录用多少弟子,乃是诸位真君所定,岂容尔等妄议!敢在祖师殿前闹事,惩戒必不可少。”
道人伸手虚抓,手中多了一条雷电长鞭,当头一鞭抽在老者头上!
老者头顶当即浮出一面屏风,屏风上有株梅树,正开着满树的花。这一鞭下来,屏风即刻开裂,梅花纷落如雨,眨眼间就没剩几朵。老者挨了一鞭,立刻颓然坐倒,头发刹那间白了一大半,脸上皱纹也更深了,如同老了十几岁。
旁观众人当即有不少人吸了口冷气。腾虬真人这一鞭下去,把老者道基都抽散了不少,少说废了老者几十年修行。
腾虬真人收了雷鞭,道:“这一鞭只是小小惩戒。念在你家孩子年幼无知的份上,暂不开革,降为记名弟子,在宫内随众修行,以观后效。”
老者说不出话来,只是吐血,被家人弟子抬了下去。
处理完这起风波,腾虬真人也不走了,就站在广场上,看着新弟子入殿祭拜祖师。
孙宇忽然叹了口气,轻声道:“那人也不过是想为后辈争一争机缘,不过用错了手段,结果连自己道途都搭进去了。他本来还有一线希望修成法相的。”
旁边有人道:“这些小门小户出身的修士没什么资粮,什么都得争。时时争、处处争,争着争着习惯了,结果争到太初宫头上来了。其实有一个后辈进了太初宫,对这等家族来说就是鱼跃龙门。这还嫌不够,真是贪心不足了。”
这时卫渊跟着执礼道人的指引走进祖师殿,在数十丈高的祖师雕像面前,无论新弟子还是执礼道人都如蝼蚁般渺小。
卫渊在司礼道人的指引下跪在祖师像前的蒲团上,开始祭拜。七拜之后,卫渊就默颂祭文,此时感觉似有一道目光自无穷高处落下,刹那间将自己内外看了个通透。
一瞬间,卫渊只觉得自己意识仿佛被抽离了身体,升到无穷高处。下方祖师大殿都变成了巴掌大小。而那道目光仍是在更高处俯视着卫渊,卫渊根本都感知不到目光的来处。
卫渊忽然有些慌张,往周围看,都是空无一物的虚空。
随着高处那道目光落在身上,卫渊身内气运似是受到了刺激,开始萌发。随后卫渊感觉到高处出现了一个无形之物,和目光来处相对而立。
那无形之物说不出的巨大、古老和苍凉,根本感知不到尽头,它似乎与卫渊的气运有些联系,但这种连接的感觉异常模糊,卫渊也不确定究竟是不是真的。
此刻卫渊的意识就这么孤零零地悬在高处,夹在高处两个不知名存在之间,就如同站在两座大山间的一只蚂蚁,被碾死了也无人发现。
卫渊无论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就只能看着下方殿中身影一下一下地叩拜,仿佛现实世界已经和自己全无关系。
此时大殿中忽然响起隐约的乐声,自空中落下一道光柱,照亮了祖师雕像,光柱中有无数花瓣纷落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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