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东野,七大洲之一,的南郊处,有一村镇,名‘落仙镇’;
镇中有一‘落仙酒馆’,馆中有姐弟两人,正坐在门槛上,漫天飞雪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小白,你今年几岁了?”
说话间,姐姐对着弟弟样了样手中的酒坛,随即又是一口下肚,精致的面容上此时已经染起了两抹红晕;
“十五岁了”
弟弟也是拿着小酒坛喝了一口,红扑扑的脸上带着几分忧郁;
摇晃着酒坛,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响声,姐姐瞳孔失焦,语气悠悠;
“都十五年了,可真快啊”
“姐,我爹娘他们是把我忘了吗?”或许是想到了姐姐小时对自己说的话,弟弟又一次问道,脸上透着伤心与失落;
姐姐没有言语,只是轻轻抚摸着弟弟的头,静静地喝着酒,看着飞雪;
沉默中,有踩着积雪的脚步声响起,是一长一幼;
“店家,给我来一份热食,再来一坛落仙酒,暖暖身子”
言语的是个中年大叔,眯着眼,挂着笑,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
在他身边则是一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散发小女孩,一袭红衣,其上爬满雪,怀中抱着一把印着日月图案的精致长剑,低着头,看起来怯生生地;
有客来,姐弟两对视一眼后,纷纷站起迎接;
等到两人进店坐下后,姐姐让弟弟去后厨通知一声,她则给这桌客人端去了一坛落仙酒;
“客人,你先喝口酒去去寒,热食还要一会”
白应怜说话间,便主动端起酒坛给这一直挂着笑的大叔倒了一杯酒;
虽然是大冷天,但这酒香却是盖不住,这也让这大叔眼中溢出神采;
给大叔倒完,白应怜准备给一边依旧披着雪衣,低头安静无言的小女孩也倒一杯;
“她就不用了”大叔见此,拦住了白应怜;
白应怜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放下了酒坛离去;
回到柜台,白应怜又看了一会;
大叔喝的很尽兴畅快,而那小女孩则跟一个石头一样,身上的积雪也不知道拍去,就这么任由它化去,打湿衣衫;
“姐,那小女孩有点傻乎乎的”早已回来的弟弟白轻松也瞩目了一会;
“你也没聪明多少”
忽地被莫名其妙地怼了一句,白轻松有些莫名其妙;
思考间,他有了猜测;
“姐,你是不是看出点什么了?”
白应怜并没有回答,反倒是没来由地说了一句;
“仙不问凡,别忘了我跟你说的”
“又是这句,真啰嗦”不满的嘟囔一句后,白轻松离开了;
不一会儿,就见他端着几盘冒着热气的饭菜出现;
“客人,你的饭菜来了”
将饭菜一盘盘端上桌,白轻松很是自然地问了一句;
“客人,这是你女儿吗?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傻”
“你个小屁孩,问那么多干什么”
大叔似乎是真的饿了,没等菜全部上桌,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
“回答我,是不是?”
大叔听到这话皱起眉头,可是刚抬头准备训斥几句,就对上了那双如同漩涡的的眼睛,一瞬间陷入其中;
“不是”大叔木讷的声音响起;
“那你带着她准备去哪里?做什么?”
“春。。”不等大叔回答完,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将他从漩涡中拉回;
“小白”
看着自己姐姐脸上的愠怒,白轻松砸吧一下嘴,看了一眼依旧呆愣的小女孩,转身离开了;
而反观大叔,好像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似的,有些迷惑的看了一眼白轻松,接着便大快朵颐起来,至于一边的小女孩则是被他完全忽略了;
刚回到柜台,白轻松就感觉自己的耳朵一痛;
“姐,轻点,轻点”
而白应怜则没有丝毫的怜惜,逐渐加重力;
“你可真行,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我看你这耳朵也别要了”
“嗷嗷,疼,疼,姐,松手,耳朵快掉了”
白轻松疼地直吸气,逐渐扭曲的脸庞说明这回真不是装的;
“掉了也活该”
松开手后,看着正不断揉搓着耳朵的弟弟,白应怜不满地哼了一声;
“我就好奇问问嘛”白轻松瘪着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你还贫嘴”一听这话,白应怜火气又上来了,作势又要上手;
白轻松见此哪里还敢逗留,连忙跑向了后院;
“姐,我看落仙酒不多了,我拿些出来”
见到弟弟慌忙逃窜的狼狈身影,白应怜微微一叹,这弟弟就是太皮,自己好好说话就是不听;
来到后院,白轻松立在院落中,淋着飞雪想着刚才的事情;
不久后便见他有了动作;
双手在频繁结印,一道阵纹在近前逐渐形成;
“相由心生,凝血化魂,以天为眼,以地为躯,以风为耳,以雪为息”
几息之后,并指在眉心一点,一滴猩红的鲜血出现,落在阵上,瞬间消失不见;
“小天造化阵,成!”
随着声音落下,便见到一人缓缓从这阵纹中走出,是一个身着青袍的年轻男子;
见到自己真的成功了,面色稍显苍白的白轻松满是雀跃;
“我可真是个天才”
又是打量了一番后,白轻松稍有些遗憾;
“竟然还没有入转,有点拉跨啊”顿了顿,他忽地又自语
“不过也够用了”
“知道该怎么做吧”
伴着白轻松的话语声落下,年轻男子的瞳孔忽然闪动起了灵彩;
“放心,我就是你,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等到年轻男子离开,白轻松看着漫天飞雪,忽然打了一个清脆的弹舌,接着扭着舞步,轻快地前往库房取酒去了;
三菜一汤加美酒,这中年大叔吃的很惬意,倒是那个小女孩全身已然湿漉漉,依旧低头不语,就这么抱着剑,跟着大叔离开了;
“小白,你刚没做什么吧”
将三颗次灵石丢入钱柜中,白应怜将目光投向了正在收拾桌子的白轻松身上;
“刚我不是去拿酒了吗,姐,你什么时候记性这么差了”
“是啊,记性真的很差”
外面的飞雪越下越大,路上人迹罕至,而大叔与小女孩的身影在这白茫茫中倒显得有些别样,尤其是那一袭红衣,衬得天地失色;
跟了半天路程后,白轻松也终于知晓了这大叔的目的地,是一个名叫:春归苑,的热闹阁楼;
白轻松听客人们说过这里,什么烟花地,怀柔乡,攀花夜,销魂床,各种稀奇古怪的形容;
倒是他姐姐后来给了一个让他印象深刻的解释:
“不过是无情郎与薄情妍的一场露水姻缘罢了,日落起,日出散”
见大叔带着小女孩进入其中,白轻松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这大叔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心中有了判断之后,白轻松便打算继续跟着,看看这大叔究竟如何;
等他刚靠近门口,便闻到了一股胭脂味,并不难闻,却显得驳杂与浓重;
一进入其中,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圆台,其上莺歌曼舞,丝带飘飘;
女子们均着彩裙薄纱,雪白的肌肤隐约可见;
位于舞台中间的是一个白裙女子,一头雪发上披着精致银装,妩媚的俏脸上漾着笑,曼妙身姿如飞羽般飘飘落落,伴着琴曲声闪动在众人眼眸中;
而在高台四周则已是高朋满座,喧哗声此起彼伏;
“红影,我要娶你,我要娶你”
“红影,我给你钱,你娶我,我要当你男宠”
“红影,我要娶你全家”
“红影,看我,看我这边,我休了我婆娘了,来娶你了”
。。。看着那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凡人,白轻松瞠目结舌;
“跳的是挺好看的,但也不至于这么疯狂激动吧”
也就在白轻松愣神之际,一道细腻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公子,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转头,白轻松看到了一个着淡粉色衣裙,挂彩色飘带的艳丽女子;
“你怎么知道的?”
听到白轻松的话后,女子捂嘴咯咯咯地笑了;
“当然是看出来的啊”
白轻松听出了韵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我来这里是找人的,不是来娶谁的”
一句话逗得小玉花枝招展,而附近的几位玉人也瞧见了,打量白轻松后也是有所悟,纷纷上前;
“小玉,这位公子谁啊?看着好生俊俏,是不是你的心上人?”
“是啊,公子你看着真白净,感觉皮肤比我都好”
“竹姐,你看就看,别动手动脚啊,没看见公子都被你吓到了吗?这要是跑了,那咱们可就伤心了”
看着环在自己身周的三位面容姣好的浓妆女子,白轻松有些发怵;
“好了,三位姐姐,你们就别吓他了,他是来找人的”
小玉的话让三位玉人面露失望之色;
“找人啊,那算了吧,我还是适合陪人”
“小玉,这人姐姐没兴趣了,就不夺你所爱了”
“公子,下次你再来,姐姐能给你打折哦”
片刻功夫,三位玉人就又离开了,而白轻松也常常的舒了一口气;
见到白轻松这般模样,小玉又是轻笑连连;
“公子,你是要找谁?”
“刚有个中年大叔带着一个红衣小女孩进来了,我要找的就是他们”
小玉闻言脑海中瞬间有了影像;
“是一个抱着剑,低着头,浑身是雪的红衣女孩吗?”
“对对对,就是她”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小玉微微皱起了眉头,她虽然不知道那小女孩身份,但是那中年男子她却是了解一些的;
“公子,我能问一下那个小女孩和你什么关系吗?”
“我妹妹”白轻松不假思索道;
不知怎得,小玉忽地陷入了沉默中;
也就在白轻松打算再度开口询问时,她抬起了垂下的眼帘,噙着笑,眼中闪着光;
“我知道她在哪里,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她”
说完便打算带着白轻松离开;
也就在此时,一道粗狂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玉,你这是准备去哪?还不过来服侍宋爷我”
循声看去,一个身着锦绣华服的肥胖中年正大摇大摆地走来,在他的后面跟着三名彪形大汉,看起来颇为可怖;
而小玉,在听到这声音后身体微微一颤,眉头也皱了起来;
几息之后,只见她吐出一口浊气,对着白轻松低声说了一句;
“你妹妹在顶楼靠北的最后一间房”
接着,就见到她转身间,脸上挂起明媚的笑容,扭动着身子朝着对方走去;
“宋爷,你怎么才来,可想死小玉我了”
说话间的功夫,小玉已经投入了宋爷的怀抱中,而宋爷也是淫笑着动起手来;
“讨厌,宋爷”娇滴滴的声音让宋爷笑得更加大声;
“小美人,今晚。。。”不待宋爷说完,一道沉稳的声音就打断了他;
“喂,那个谁,你放开她,我找她有事”
看着正向自己走来的白轻松,宋爷脸上有些惊诧,而小玉脸上则是错愕;
“你是没听到吗?我让你放开她”
白轻松沉稳的声音再次响起;
其实他真的是这般想的,声音也很平稳,但是在旁人听来就有些话不由衷了,尤其在宋爷耳中,那是相当的刺耳,满满的都是挑衅意思;
“小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宋爷竖起眉毛,愤怒地叫着,而他的这番大嗓门,完全压过了阁楼中的喧闹与琴曲声,引得了所有人的瞩目;
感受着众人的目光,宋爷的凶恶的面容倒是收敛了,他抬起高傲的下巴,冷着声说着;
“小子,跪在地上喊三声爷爷,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不然”
说着挥了挥手,身后的三个大汉齐齐上前,围住了白轻松;
倒是白轻松此刻却是有些面带愁容,他可还记得自己姐姐的话,自己这般引人注目,这要是被姐姐知道了非得被扒一层皮;
“都听好了,我叫李大宝,来自小河镇”
这一番话忽地从白轻松口中冒出,让在场众人无一不满脸疑惑;
就连宋爷也是被讶住了,然而不待他反应,白轻松就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也就是几个眨眼间的功夫,就见三个大汉齐齐飞了出去,见此,在场众人均瞪大双眼,面露惊色;
不待宋爷露出惧色,他就被白轻松单手扔了出去,怀中的小玉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顶楼一处房间里,中年大叔正对着一个打扮精致的半老徐娘喋喋不休着,吐沫星子横飞;
“朱姐,这次的可是上等货色,我费了老大劲才弄来的,你再给涨涨啊”
“胚子是极佳,但是这脑子估计就不是了,吱都不吱一声”
见中年人还想再说,老鸨连摆手打断;
“赵老二,你也别嫌低,如果不是看在咱们还算半个朋友的面子上,再折半我都不一定会要”
“别啊,朱姐,她其实不傻的,能说话的,咱们再商量商量啊”
见老鸨依旧不为所动,赵老二当即急了;
他赶步来到小女孩身边,一把捏着她的下巴,声音低沉道;
“你给我说话,听见没有”
然而小女孩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不过在眼眸中却是有着一种隐晦的情感流露,好像是一种失落与迷茫;
迟迟听不到一个字,这让赵老二火更大了;
一把掐住小女孩的脖子,怒吼着,手中的力道也是不断加大;
“说话,我让你说话”
女孩被掐的面色涨红,但却偏偏只字不语,这让一边的老鸨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了;
“别掐了,掐死了,你一个子儿都没有”
然而老鸨的话却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赵老二的理智被怒火完全吞没;
一手掐着脖子将小女孩提起,三步并作两步间,将其死死钉在了墙上;
手掌如同不断收缩的金箍般,从小女孩越发涨红的面色来看,力道展露无遗;
“废物,真是废物,你就该死”赵老二红着眼怒声;
千钧一发之际,砰的一声,房间的门忽地被打开;
几乎是同时间,赵老二就感觉自己的侧腰一痛,下一秒狠狠撞在了一侧的墙壁上;
而一边的小女孩,也已经倒在了白轻松怀中,在不停地咳嗽着;
“没事了,没事了”
顺抚着小女孩的后背,白轻松这才发现对方身体的冰冷,这让他眉头促成一团,眼中的火焰也是翻腾更盛;
一边的老鸨这才反应过来,看着门口呆楞着的小玉,以及地上哀嚎声不绝的赵老二,欲大声呼叫;
然而还没等她言语一丝一毫,白轻松立掌一挥,一道劲风打在了她脖颈上,人瞬间晕厥倒地;
感受到小女孩的气息已经平缓下来,白轻松这才放开了她,而她也抬起头扑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白轻松;
细腻的脖颈上已然通红一片,其上还有清晰可见,巴掌大小的淤青;
倒是小女孩好似感觉不到这些,眉头舒展的很开,竟然还朝白轻松笑了;
“真是个傻丫头”
倒在地上哀嚎的赵老二此时也想明白了;
“你是修仙者!”
赵老二惊声,神色上却没有多少的敬畏与害怕;
“你先去外面姐姐那里,我一会去找你”
白轻松指了指外面的小玉,又用两个手指比划了一个走路的样子,意思也是很明显了;
可惜小女孩并没有动作,倒是轻声地吐出了一个字;
“不”
也就这一个字让白轻松眉头一挑,也让躺在地上的赵老二面色僵硬,转瞬间又变得狰狞无比;
“你敢耍我,贱种,你这个没。。”
话没说完,就被白轻松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在了脸上,身体转动间,一头撞在了墙上,鲜血也顺着脸庞滴落在地上;
“不想死就闭嘴”
看着赵老二,白轻松眼中充满着私掠的杀意;
看着白轻松那冰冷如刀的目光,赵老二此时却跟疯了一样,没有半分害怕;
“怎了,是不是也说到你的伤心处了,看来你和这小贱种一样,都是有人生没人养。。”
言语未尽,白轻松已然一脚踩断了他的右腿膝盖;
他疼的浑身发颤,额头上冷汗直流,疯狂大叫;
“贱种,我就算死也要你给我陪葬”
紧接着,就听低沉的声音忽然自对方口中响起;
“仙在上,凡居下,定无尘,守相望,启苍天,主我身,勾三魂,摄七魄,若无因,何来果”
这是一段咒语,是专门对付那些干扰凡间的修仙者的,是一种因果催化剂;
赵老二刚念完,其眉心处突然飞出一条红色的丝线,还没等白轻松反应,这条丝线已经缠绕上了他;
赵老二见到后,仿佛看到了白轻松死时的凄惨模样般,笑得癫狂起来,接着又开始念起了下一段;
“因果不连,往昔不埋,时下。。”
刚说话,白轻松已然踩断了他的脖子,既然你想赌,那就赌一赌;
可是,令白轻松没想到的是,这赵老二气息已然断绝,但是这咒语却依然在念着,只是声音变了,变得陌生,带着无比的沉重与威严感;
“时下不定,两岸不守,三千尘世,三千却刀”微微停顿了一瞬后,这声音又响起:
“当世已定,若不立刀,何以长安”
随着最后一个‘安’落下,白轻松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般,而在他的额头上也开始有笔画勾连;
同时间,落仙酒馆中,白轻松正与姐姐坐在一起,吃着饭菜;
“最近阵法学的怎么样了?”
“啊?姐你说什么?”很明显,白轻松此时有些心不在焉;
刚才吃着吃着,他就感觉到分身那边情绪波动有点大,这让他有些担心;
因为距离太远他又看不到那边情况,这可真让他有些闹心,不会这家伙真的给他惹出什么事情来吧;
“是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不过”白轻松摇头,下一秒就僵住了;
“别装了,你那分。。。”
忽地,白应怜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她目光死死地盯着白轻松的额头,美眸逐渐瞪大;
在他的额头上,似有一支红墨笔在书写;
每一道笔划成型,白应怜的心就沉下一分,当看到那最后一笔落下时,白应怜最后一点侥幸也被击地粉碎;
“三千却刀!小白,你那分身到底做了什么!”白应怜怒声而起;
这件事真的太大了,她其实是知道弟弟动用阵法凝结分身离开的,但是她真的猜不到这分身能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要知道,‘仙不问凡’的确是铁律,但是能够让苍天铁面无私,凝结完整‘却’字的凡人少之又少;
绝大多数也就是一点红墨,倒霉一点的撑死一两划罢了,而自己这弟弟,整整七划,这到底是干了什么啊;
白轻松自然也是被吓了一跳,他低头看着酒水中自己面容的倒影,鲜红如血的‘却’字闪动着,很是明显与刺眼;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让他去看看什么情况啊”
白轻松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苦着脸的他都快哭了,这一次真的是被这分身坑死了;
“看看情况能看成这样!”白应怜气恼地大声呵斥,这次可能就连她都不一定兜得住;
“姐,你别气,要不我现在到我师傅那里躲躲,他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的”
现在的白轻松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师傅了;
“那你还不快去”
白应怜越想越气,声音连续拔高了好几个层级,吓得白轻松浑身一颤,一下子没坐稳,倒在了地上;
“我这就走,这就走”
连忙从地上爬起,也顾不得带什么东西了,连滚带爬地匆匆出了门,朝着一个方向就飞奔而去;
同时间,某处林中屋舍中,一老者正悠然地靠在躺椅上喝着茶水,看着书;
突然间,他眉头一挑,看向了一个方向;
“呵呵,三千‘却’刀,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这下有热闹看了”
放下书籍,手中法印连连,一息后一个眼目阵纹出现在眼前;
“万里寻踪阵,开”
屈指一点,阵纹上开始荡起涟漪,阵法已然在运作定位;
目光停留在阵纹上,手却已然抄起了一边的茶壶,送到了自己的嘴边;
就在这时,阵纹涟漪消散,眼目逐渐打开;
“嗯?嗯?嗯?”
三声过后,老者已然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依旧在摇摇晃晃的躺椅和其上被打翻,正潺潺流水的茶壶;
另一边,分身白轻松也发现了自己额头上的‘却’字,吓得腿发软,同样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这赵老二命这么硬的吗?
缓了一会之后,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背着小女孩就急匆匆跑出了阁楼;
途中那些宾客玉人自然也是瞧见了白轻松额头上的字,纷纷跟见了鬼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一出来,白轻松就朝着一个方向疾驰,他猜测主身一定也会去那里,因为那里有他师傅:韩湘在;
然而,还没等白轻松跑多远,三道人影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着锦袍,挂长剑,气满盈,神自若,是修仙者;
“难怪感应这么强烈,竟然是完整的三千‘却’刀”
中间的白袍年轻修者看着白轻松的额头上闪烁的字,啧啧惊叹;
“蓝师兄,这小子连命转境都没有,看来今天这机缘非咱们莫属了”
说话的青袍修者满脸笑意,说话时声音都有点发颤,这大机缘简直太容易了吧,这刚下山来此就碰上这了,简直就是往自己嘴里送啊;
“蓝师兄,我们还是快动手吧,周围修者估计正往这边赶”
最后说话的是一位青袍女修,她此时正密切关注着四周,毕竟这东西一出现,先下手拿到才算乾坤既定;
而被拦路的白轻松见状也是停下脚步,对着背后的小女孩轻声说了一句;
“一会我拖住他们,你就一直往前跑知道吗,前面有人接你”
其实白轻松很想放下她,毕竟她只是这件事的因,而像眼前这三人,只是无利不起早的土匪罢了,自然懒得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可是他们不愿意做,却有人趋之若鹜;
顺天地之纪,通幽明之占,七洲中最神秘的组织:天衍,他们就是专门干这些的;
“不要”
将头埋在白轻松的脖子处,对于前面的三人,小女孩头都没抬一下;
“听话”
“我不要”小女孩抱得更紧了;
微微一叹,白轻松也不再劝说,这小丫头对他好像很依赖;
“你的这剑能借我一用吗?”
这话倒是让小女孩一愣,看着手中的剑,面上挂着疑惑,下一秒毫不犹豫地将剑递给了白轻松;
“给你”
也就在两人说完,对面的那位白袍男子说话了;
“小子,留个名吧”
剑光乍起,三人长剑纷纷出鞘;
“白。。嗯?”
刚准备拔剑的白轻松神色一凝,手中的长剑他竟然拔不出来!
“好,白嗯?是吧,我记住了”
下一刻,白袍男子动了,身边的两人也是齐齐动手;
而白轻松此刻还在跟手上的这把剑作斗争,就算是生锈了,也不至于这般难拔啊;
眼看三人已到近前,白轻松也顾不得拔剑了,连忙持剑应对;
后退半步,躲避掉白袍男子的横斩,同时持剑挑开青袍女修的剑刺;
左手掐诀,一道法印出现,挡住了来自青袍男修的侧腰斩击;
不等白轻松有所动作,白袍男子剑已然携破风声斩下;
持剑抵挡下,白轻松被生生击退;
还没稳住身形,两个青袍修者就已经来到了他左右两侧,剑光闪动;
“气化十方,塑灵为剑”
而前方的白袍男子也是单手掐诀,一道法印浮于身前;
“落”
一声令下,道道长剑如雨滴般出现,齐刷刷地想着白轻松落下;
“意形无妄,方寸之间,瞬”
随着法印完毕,白轻松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刚一出现,道道剑光就迎面而来;
见此,白轻松连连腾挪躲避,不时挥动长剑,斩灭剑光;
“蓝师兄,有几道气息在向我们这边极速赶来,我们得快点了”
“那就别留手了”
青袍男子略显着急,这到嘴的肥肉要是没了,那可就太窝囊了;
白袍男也是面露正色,下一瞬就见三人齐齐掐诀;
“镜己明心,和光同行,刹那”
白袍男轻轻将长剑一转,光芒闪耀下,他消失了;
“折戟成罡,大巧不攻,无往”
巨大的剑罡凌空而立,裹着长剑,随着清袍男子的一个手势,压向了白轻松;
“凝霜飞流,冰天雪地,彻骨”
一条由冰霜凝成的川流如破堤般,映着冷光,透着寒气,飞冲而下;
不等青袍男女攻击至,白轻松就感觉到了一股死亡的味道,是那个消失的白袍青年带给他的;
果不其然,下一瞬白轻松就感觉脖子处突然泛起了寒意,他连忙后仰躲避;
鲜血飞溅而出,白轻松的侧脖处出现了一道可见的伤痕;
刚惊险避开,腰腹处又突然一痛,侧身躲避间,鲜血已然滴滴答答落下;
也就在这对方动手的间隙,白轻松一指弹剑;
“气荡八方,风过留痕”
一念间,感受着这一瞬间的波动,白轻松一步踏出,一剑斩向侧边;
“锵”一声,白轻松被击退,迎上了青袍两人攻击;
电光火石下,白轻松将长剑抛掷半空,双手律动间,法印不断闪烁;
“东起苍龙,西走白虎,南飞朱雀,北定玄武”
“小周天四象阵,起”
刹那间,其四方各出现一只圣兽虚影镇守;
也就在这阵法成功启动之后,白轻松的七窍开始齐齐溢血,身体肌肤竟然在不断龟裂;
“你怎么了?”
闻着这浓重的血腥味,看着白轻松脸上那正不断扩张的裂痕,小女孩变得慌张起来;
“放心,小场面”
说着话,就见白轻松单手一推;
“玄武之御,天堑!”玄武瞬间出现在白轻松身前,替他抵挡着迎面而来的剑罡与冰霜;
一手接住落下的长剑,屈指在剑鞘上划动;
“白虎之罡,炼气化芒”
念头微动下,白虎虚影化作了流光融入了这长剑中,一瞬间锋芒之意毕现;
“青龙之力,万钧”
伴着白轻松持剑向着身侧一劈间,青龙虚影融入剑身,下一刻便与白袍男子碰撞在了一起;
这一次,白轻松一步没退,只是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
瞧着玄武虚影闪烁,感受着身体的情况,白轻松知道自己要到极限了;
屈腿一跳,落到了朱雀虚影背上;
“朱雀,我们走”
说完,就见朱雀扑腾起了翅膀,身形开始远离地面,带着白轻松和小女孩逐渐飞往前方;
而白袍男子在这期间并没有动手,就这么任由白轻松离开了;
随着玄武虚影消散,青袍男子赶步来到近前,一脸的愤怒;
“蓝师兄,你刚怎么不动手!”
一边的女修倒是没有吭声,不过从她的表情目光中也可以看出,她也在等一个解释;
“杀不死的”抬头看着天边已经消失的火红色朱雀,白袍男子面色有些复杂:
“这个年纪,瞬息四象阵”
剑入鞘,白袍男子轻笑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这机缘落不到我们头上的,走吧,别忘了这次下山的目的”
“蓝师兄,这人只是一道分身对吗?”
女修忽地开口,让一边颇为不甘心的青袍男修瞬间瞳孔瞪大,随即又皱眉摇头连连否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小子的年纪也二十左右,怎么可能有这般修为”
似乎是为了求证,青袍男修将目光投向了蓝师兄;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他躲不掉这一劫的”
女修默然,随后跟了上去,正如蓝师兄说的,既然错过了,那么这人已经不重要了;
而青袍男修看着白轻松消失的方向,满脸的不甘心,本以为是鸭子,可没想到他竟然还能飞;
“真是晦气”
本以为在天上能得到片刻安宁,可事实却狠狠地打了白轻松的脸;
有好几个修者不再藏拙,展露出了稀有的飞行灵器,升上半空追杀白轻松;
瞧着后面不断接近的三名修者,白轻松愁容满面;
“师傅,你怎么还没来啊”
同时间,南郊边界半空上,一衣裙女子持剑而立,在她身后有一个个人头漂浮;
“我,白应怜,今立言”冷眼扫着四周一个个面孔,白应怜杀意尽显
“天轮以上者,入南郊,死!”
瞧着这森寒的目光与刺骨的杀意,在加上这一身卓绝的修为,一瞬间便镇住了绝大多数;
“这是东野的因果,白家的,你这手伸得未免也太长了吧”
说话的是一位白发老者,外号:山鬼,在这东野也算是个名人;
“这老家伙竟然出关了,瞧着气息,不像是突破了,啧,不错”
“那这老家伙可就没多少日子了”
一边两个老者毫不避讳地说着,山鬼自然也是听到了,他冷着脸沉声;
“平河,叶重,你们两个老家伙是觉得这里不够热闹,想再添点事是吗?”
两人闻言,相识一笑间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我们就是开个玩笑,林老友莫气,莫气”
三人说话间,场中忽然有高声响起;
“众位,虽说白家在空桐是大家族,但是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她这般作为,简直就不把我林家,不把东野南郊世家,不把我东野放在眼里”
突然激情高昂说话的是一中年人,他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给家族挣点噱头,这样家族发展也就更加顺利;
这一番话的确很有用,火星又开始扑闪;
“林狼说的对,这天罚者人人得儿诛之,如今这女人却要以一人之力保下他,这就是在与天作对,天不可违,我们代天法旨,又何须有所惧”
“对,从天者昌,逆天者亡,今天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难道还真的就被这区区白家吓住了?众位不要忘了,我们现在是站在天衍宗这边的,难道白家还能比得过天衍宗不成?”
又是一番的情绪煽动下,火星已然腾起火焰,在驱赶白应怜之前的强势行径带来的寒意;
“白家又如何,今日就是我李莽屠龙之。。”
戛然而止的话后面一颗头颅忽地飞出,依稀间还能看到对方那凝滞的,充满热血的高昂神色;
而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白应怜已经出现在了林狼面前,长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你刚说什么?”声音很平稳,但是那双眸子却是冰冷摄人;
刺骨的凉意从头到脚,由内而外走遍全身,吓得林狼嘴巴直哆嗦,面无血色;
“他不说,那你俩来说说”
转头,冷漠地看向了刚在林狼后面鼓舞人心的那两名男子,仅仅一眼,他们便如坠冰窖,哪里还能说个只言片语;
眨眼间,三个头颅飞出,被白应怜陈列在半空中;
“心念所至,剑之所往,这是白家的天功:天心剑诀,大家都小心些”
如此快刀斩乱麻的行为,让在场众人心头一颤;
“平河,叶重,打个商量如何”
山鬼的话让两位老者一愣,转瞬间便明白了;
“林老友不会是想联手吧,那这可不好分啊”
平河的话点出了关键;
“要不你们俩去拖住这白家人,我去擒杀那小子?”不等两人说话,叶重又肃声道:
“我保证,一旦事成,机缘共享之”
“杀鸡焉用牛刀,还是我去吧,我保证,一旦获得机缘,必定与你们共享”
平河突然苦口婆心劝着,脸上的表情无比肃穆庄重;
见两人这番信誓旦旦的模样,山鬼扯出了一个微笑;
“两位,我们这般防备对方,只会错失良机,要是等那些南区厉害家伙赶过来,咱们可就只能砸吧砸吧嘴了”
“我去,这是唯一条件”
听到平河的话后,叶重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
“那抱歉了,这单我做不了”
瞧着两人一副谈不拢的样子,山鬼气愤的同时又有些无奈;
是啊,如今南郊顶尖战力基本上都在这里了,现却能被一女子拦住,一方面是因为对方的修为强大,而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则是因为口齐心不齐,都在提防着四周人;
也是,试问谁不想一步登天,羽化成仙呢,现在这天大的机缘就在自己的眼前,试问谁敢放心,谁愿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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