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肖看清楚屋内的情况,微微一笑。
一只手拎着酒食,一只手轻按栅栏,翻身而入,悄无声息。
来到房门前,敲门。
敲了好一会儿,里屋才传来了黄二旺翻身起床的动静。
“敲鸡毛敲,报丧啊?”
揉着眼睛,趿拉个鞋,黄二旺“吱嘎”一声打开了里屋门。
放下手,瞪着惺忪的醉眼,他看到外屋门的玻璃透进一张微笑的脸。
“妈妈呀!!!”
这张脸是他的梦魇啊,是天上的神佛、是地狱里的阎罗啊。
瞬间宿醉全无,黄二旺扭身就往里屋跑。
左脚一不小心踩到了右脚,跌了个狗啃屎,腿软腰颤站不起来。
那就爬吧。
黄二旺急了滚蛋地爬回了里屋。
李肖也没再敲门,用戴着棉手闷子的手直接将玻璃砸碎,打开门插。
黄二旺连炕都爬不上去了,他缩在墙角,浑身颤抖,胯下一片湿润。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傲然地站着,微笑地环视四周。
这画面多少有些诡异。
李肖看了一圈,这屋里只有两只破箱子、一床被褥,炕头儿也冰凉。
“常年如此,这货居然没冻死,也是个奇迹。”
李肖心里想着,瞥了一眼黄二旺,淡淡地说;
“还有裤子吗?换一条吧。”
黄二旺没动,也没说话。
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努力了好几下,不出声啊。
李肖把酒和食物放到炕桌上,转身去了外屋地。
院子里还有几块矸子煤块,但找不到一条劈柴。
李肖干脆把院栅栏拆下来一条,劈成了柴火。
黄二旺家的烟囱终于有烟冒了出来。
虽然那几块矸子煤,燃得有气无力,但屋子里毕竟有了热乎气。
再回到里屋的时候,黄二旺已经换好了裤子。
换上身的裤子真破,都露了棉花。
他不再颤抖,卑微地站在角落里,低着头,悄悄翻着眼皮偷瞄着李肖。
上次被李肖装在麻袋里,用铁锹拍了一宿,回家后在炕上趴了好几天。
无数次,梦里出现李肖那少年的微笑。
那微笑让他颤抖,让他后脊梁冒凉风,让他从梦中惊醒。
好在,至今没人知道他是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打成这样。
他也只是跟人说,不知道是什么仇家,不讲武德偷袭自己。
过了这么长时间,黄二旺本以为自己已经在慢慢远离这种恐怖。
没想到,今天一见,立刻就尿了裤子,浑身肌无力。
其实他也知道,这大白天的,李肖不可能再重来一遍,但身体就是不听话。
李肖看着黄二旺的熊样,忍不住笑了一下。
“啪嚓~”,黄二旺又瘫在了地上,他就看不得李肖的微笑。
“上炕。”
李肖收起笑容,命令简短而坚决。
黄二旺努力想站起来,腿还是软。
他连爬带蹭来到炕沿边儿,手脚并用爬上了炕。
李肖用手指着放刀的桌角,示意他坐过去。
坐在那把破刀旁,黄二旺的心又开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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