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忠江把茶叶盒放在桌子上,自己靠在椅子上闭着眼,时不时睁开眼看一下。

好一会儿过后。

他拿起桌上地电话:“请接销售处处长办公室。”

这是矿区内不得电话,那时还没有全部转成程控电话,还需要接线员给转接。

“大奎呀,嗯,是我。”任忠江拉着长声,慢条斯理。

“没啥事,就想起还有这么个徒弟。”任忠江地话里夹枪带棒。

对面似乎在竭力解释着什么,任忠江耐心地听,只是偶尔发出一声“嗯“,算是回话。

好一会儿,任忠江终于开口说话:“还没忘了师傅?”

然后,又静静地听对面讲。

“哦,有的酒能喝有的就不能喝啊。”任忠江又拉起了长声。

“你第一次喝酒,一口,就满脸通红。”说这话时,他地声音里透着忧伤。

“算了吧,你们忙。”

“改天再说吧,记得就行阿。”

“不用这么急地吧?”任忠江露出了微笑,语气却依然慢条斯理:

“行吗?行~吧,那就今晚吧。”

撂下电话,任忠江长出一口气。

自己要退休了,哪条路都不能主动堵上啊。

“小崽子们,也得供着呀!”任忠江自言自语。

随后,拿起厂子内线电话:“让白书兰来一下。”

……

黑云悄悄遮住了晚霞,一只不知叫什么名字的鸟,在长河宾馆上方“呱呱”叫了两声,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李肖抬头看看那只鸟,鸟长得不好看,叫得也不好听。

远远地,看到任忠江走过来,李肖赶紧推开宾馆大门。

任忠江只是微微一笑,就径直走了进去。

李肖小碎步在后面跟着。

服务员将他们引到黄大奎定好的房间。

房间里已经有了另两个徒弟咱等着任忠江。

“师傅。”

“师傅。”

两个徒弟见任忠江走进包间,齐刷刷站起来。

俩人帮着师傅脱去大衣、摘掉帽子。

任忠江坐在主位上,明知故问地问道:“今天怎么想起来请我这老家伙啦?”

“大奎哥说想您啦。”一个徒弟答完话,坐在了左边。

“大奎跟我也这么说地。”另一个徒弟坐在了右边。

“他呢?”任忠江严肃地问。

“他还有个场,让咱们先喝着,别等他,他咱那边应付一下就过来。”一个徒弟回答。

“哼,这么忙还请我这老家伙干啥?”

任忠江故意提高声音,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师傅,大奎哥是真忙,他都说好多回请您了,您就别再生他的气啦。”一个徒弟努力地解释着。

几个徒弟都知道大奎和师傅这一年多有点疏远,他们也曾极力撮合,怎奈俩人各揣心腹事。

“其实,师傅大奎对您挺孝顺的。”另一个徒弟也打圆场。

“我说他不孝顺了吗?”

任忠江瞪了二人一眼,指着李肖说道:“这孩子叫李肖,没吃饭呢,跟我来混口饭吃。”

“师傅,有我一口,就有他一口。”

门“啪”的一声打开,未见人,声音先至,酒气扑面而来。

黄大奎两只手各举着一瓶酒走了进来:

“师傅,这是长河酒厂的特供酒,只给副市级以上干部的。我淘弄来给您老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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