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宾馆饭厅的这个包间贴着墙纸,还有几盏昏暗的壁灯,那个时候算是最时髦最豪华了。
没有空调,暖气很热,热到可以光着膀子喝酒。
这也就造成食客们容易出汗。
黄大奎就出汗了,出的是冷汗。
他清晰地看到了那个珍珠耳环,他很清楚那个耳环是大兰子的,昨晚被人抢走了。
更让他心惊胆战的是那张纸,包裹珍珠耳环的纸。
那张纸上,印着三个女人似乎正在“混战”,旁边一个男人抱着头蹲在地上。
画面很模糊,看不清任何一个人的脸。
但是,那场景、那环境、那三女一男的着装,以及正在发生的……
“这是我啊,昨晚的我啊!”黄大奎脑子很乱。
生子却没注意到那张纸,注意力全在珍珠耳环上。
那耳环有点儿像他媳妇大兰子的。
昨晚生子一夜未归,对昨晚发生在他媳妇身上的事情一无所知。
“啥意思?”生子懵逼地问。
“你问我,我问谁?,门口地上捡的。”黄二旺抽着烟,夹着菜,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生子翻来覆去地看耳环,越看越像自己送给媳妇的那个。
他推开门,对着大厅散台大喊:“小四,小四!去问问你嫂子,她耳环丢了没有?”
生子还是挺谨慎的,有人将这玩意送上门来,不由得不让他联想很多。
也不怪他谨慎,大兰子的品性他是知道的。
只不过,这荣华富贵都跟媳妇的品性有着理不清的纠葛,都是成年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但万一真是媳妇的耳环,保不齐有什么危险。
小四正在大厅散台带着另五个哥们儿吃饭。酸菜炖粉条,还有四个小菜,在长河宾馆吃饭,回去能吹半个月。
他听到生子分派任务,麻溜滴跑了出去。
回到座位上,生子还在琢磨。
黄大奎伸出手,示意生子将东西拿过来,让他看看。
生子连纸带耳环递了过去。
接过来,黄大奎将其放到桌子上,不经意地抚了一下纸张,对着耳环仔细端详。
其实他根本无需去看,就已经明白。
之所以要看,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看了几眼,佯装随意地将珍珠耳环扔在生子眼前的桌上:
“这耳环,不是啥贵重玩意,哪儿都能买到。”
然后,做出生气的样子,三下五除二将那张纸撕碎,扔在烟灰缸里。
接着把还剩大半的烟头,也扔进了烟灰缸。
纸张立刻被烟头点燃,从中间一点向四外扩散,冒出黑烟。
黄大奎像是没看见,不屑地道:“无聊,孩子把戏。”
黑烟很快浓烈起来。
黄二旺看着烟灰缸,拿起火柴划了一根,扔进去,纸张“呼”第一声燃着了。
他盯着黄大奎的眼睛说道:“烧旺点儿,才不冒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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