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殿上,大臣们汇报完重要的国事后,又关心起皇上的后宫了,还是皇上子嗣之事。

韩相听闻他女儿触怒皇上,现下里还在禁闭长信宫思过,罚抄《戒规书》一年。

派人去打听,因是在皇上膳食里放了育子药。

此事是他女儿有錯在先,有心想为开脱一两句,要是他再为女儿说了情,皇上这次看在他的老脸上给女儿解禁,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韩相派系的人这几日上朝都安静了,贵妃的胆子真是大,这次给皇上下育子药,是不是下次就有可能给皇上下别的药?或又是哪日就能给皇上下毒?

与韩相敌对的唐国公,以此力争,只要韩相稍微出了点错,唐国公揪着不放。

前朝有韩相这个文臣与武将出身的唐国公相互抗衡,制约前朝,后宫则是皇后与贵妃对峙,后宫里谁也不能一宫独大。

两个阵队又在朝阳殿里吵得不可开交,两方派系的官员也是在把对方的错点放大。

韩相派的人弹劾定国公的小公子在京城霸凌良家妇女,连稚童都没放过,玷污了人家女儿又把她们折磨至死。

定国公派系的人也参一本韩相,参韩相勾结商贾,提升物价,导致许多人买不到,而又在临死前出来充做英雄收纳其派下。

沈宴坐在龙椅上,坐观下面的官员们从嘴上吵,到双方动手推拿。

前面的两人静站着,偶看向对方,也是在说:管好你的狗,别出来乱咬人,不然那日被人打死了也没处说。

“禀皇上,唐小世子在京郊外一个叫沁园的院子,臣亲自去过,那里面都是附近消息的人家女儿。”

那名官员跪在朝阳殿的中间,为那些无辜的人鸣冤道:“还请皇上为她们鸣冤啊,皇上!”

这时,他旁边也跪着一人同样是揭穿京城边缘小县里的许多起命案,“禀皇上,臣也有本要奏。”

那名官员磕了三个响头,才道出,“禀皇上,有京城周边的近越县的人上报,在河边发现了十具泡的发臭的尸体。”

“在他们身上发现了韩相府的府令。”

沈宴听完,才看向前面的韩相,定国公唐适,问:“韩卿,刑鉴司的副司之言当真?”

问完韩相,又问定国公道:“御史台的副挥史所参,你知不知情?”

韩相镇定自若的跪下回:“回皇上,臣不知,说不定是有人诬陷臣。”

韩相说完看向同在跪着的唐定公,“唐定公,您说是与不是?”

唐适也磕头一拜,道:“回皇上,臣与韩相一样的话,臣不知,韩相有句话没说错,说不定有人诬陷臣。”

沈宴听着两个老狐狸互相推卸责任,又是刑鉴司御史台两人各参一个,也不恼。

“既然两位爱卿也不知,又是副挥史与副提司一同时提出来的。”

沈宴说完看一眼下首百官的情绪之异,得到满意的效果,沈宴才说出最后的那句,“为了避嫌,两件案子一同交于大理寺查办。”

说完,给江树一个眼神,江树收到会意,面向百官喊道:“退朝!”

沈宴在百官的跪送下从后面走出朝阳殿,喊完话的江树还没等百官有所行动前,快速跟上皇上。

原想趁此弹劾韩相那厮/参唐老贼一本,证据什么的都上交御史台/刑鉴司,却不想皇上不安常理出牌。

一统交与大理寺查办,入了大理寺之手,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所以,两人面上笑的多欢心里骂的便有多狠,甚至是想对方死。

虽不怕大理寺那帮犟驴们,但谁也不想跟他们招上官司,连韩相唐定公这等位及人臣之人也是能避则避。

最后韩相笑的一脸和气,拱手拜道:“唐定公,最近可要小心了,别被宵小之人得逞。”

“多谢韩相提醒。”唐定公也拱手回拜,“韩相这话也是老夫想话的。”

两人说完,转身后眼神微寒且亥目,三步之内没人敢凑近两人身边,都被二人身上的气势吓到了。

后面还有许多的官员聚三差五的走一起,时不时的看向前面已走远的韩相唐定公二人。

又或是在讨论今日朝阳殿上,两件案子及皇上的深意。

陆陆续续的官员们三五成一小队的边走边交谈,也有单独行走的。

前朝之事。多多少少有传到后宫。

仁寿宫,皇后唐宥雅听了朝阳殿上,韩相与父亲互相勾陷相害,最后谁也没好,还把阿逸牵连进来。

唐宥雅眼神憨光犀利,内心狠辣,“韩贱人光是禁足还不够。”

敛神,把采荷叫近前来,然后在采荷耳边低嘱一般,采荷听了皇后的话都暗惊娘娘的狠毒。

要不是采荷稳住心神,要不然当即便惊呼出声,还好采荷定了定神。

采荷不想沾上这么阴险有损阴德之事,又不能说与第三个人所知,要是泄露出来,她与娘娘都得命不保。

采荷最后镇静下来,去落实娘娘交代的事。

不提采荷之事,此时的长信宫,冉竹汇报完朝阳殿上的事,韩淑妍也与皇后一样,心里也想着怎么对皇后。

可是惜,她如今正在禁足,此事牵连唐逸,皇后定有动作。

她得先皇后一步下手。

韩淑妍若有所思的想着如何做,才能让皇后受挫?

能让皇后受挫,得有皇上的帮忙才行。

可眼下长信宫的人都在禁足,冉竹见娘娘时而皱眉时而又眼神微寒,时而又走神。

为主子解决问题,是奴婢的分内事,便问道:“娘娘,可是要找人?”

听了冉竹的话,韩淑妍转过来看着冉竹,道:“你有法子见到长信宫外的人。”

“娘娘,您忘了,送膳公公每日会送膳。”

“此事由你去做。”韩淑妍一改刚才阴霾沉重之相,情绪微松,“切记,要此事万无一失。”

“娘娘,奴婢一定谨慎行事”

冉竹坚定的眼神,对韩淑妍保证道。

说完冉竹在正殿里等着送膳公公来。

韩淑妍想到皇后那惨不忍睹的下场,眉眼舒展,人也松散了。

韩贵妃正在想她的美事,乐不可掬。

元清殿,沈宴不知他的后宫因前朝之事,又要不安生了,之后还因此事险些失命。

他此时拿上两万两银票,让江树带上尚未批阅的奏疏赶往芙蕖居。

苏宁在仁寿宫请安,不知沅芷在皇后耳边说了什么,皇后本笑着的脸立即变寒。

众妃嫔见皇后变色而怒,纷纷离席蹲跪,“嫔妾等先告退。”

她皇后对众人的识趣,很是高兴,缓和下脸色,道:“采荷,你去送送诸位妹妹。”

“是,娘娘。”应声后,采荷把众妃嫔送到仁寿宫门口。

妃位嫔位的那些妃子,是身边的宫女跟采荷道谢。

像苏宁,林美人她们,宫女跟着主子一同向采荷道谢。

苏宁走在林美人后面,刚才她看着林美人的脸色比昨日又苍白了,连走路都得宫女掺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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