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童或在书斋,或在深院,无人会怀着一颗无知者无畏的心,主动靠近一个移动的未知。也必然不会有谁在此时,举着一串糖葫芦出现在渊唳云眼前,递给他,从此相知相许。

天大地大,京城从来繁华,南通北达,却没有一条路通往渊唳云熟悉的地方。

‘宫殿’、‘深山’、‘大臣’、‘长剑’、‘烟气’、‘符箓’,明明看不懂的东西,出现在脑海里的一刹那,渊唳云已经知道了本不该知道的笔顺、密咒。

是自己提不起的长剑,却像梦里那样,提起来,势如破竹。

难道是记忆在骗人,晏亭鹤本就是自己?渊唳云无论如何也不信这种可能——既然他会这些邪门的东西,拿这些东西应皇帝所求,又怎么不可能篡改自己的记忆,只为了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又或者,让自己成为他的一部分,被他赶出本属于自己的躯壳?

渊唳云本来不在乎死活了。无论是恨、是不解,亦或是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不自主的冲向囚车之后,好像都在慢慢的烟消云散。

只是如今有人要和他抢一抢这躯壳,渊唳云反而想活了。哪怕这个人可能是他的兄弟,他也不想再被人当做可以随意摆弄搁置,没有丝毫选择余地的物件!

天地之大,只要走着便有路。

路的拐点,可能是望不见尽头的又一条路,也就自然可能是抬眼繁华的东市。

阳光下必然有黑暗,锦衣华服后少不了粗布衣衫。

渊唳云头昏脑胀的走在阳光下,勉强从寒冷里偷来些温暖,那些原本堵在店门口等人赴约的就不得不踏出一步,走到附近的店铺里去……

“给他碗姜汤。”

很多药店医馆根本不会在乎一个破衣拉撒之人的死活,毕竟天下应当被爱怜的人多了,连这些开方抓药的本也该是一员。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也就没有什么人会被怜悯,渊唳云更不觉得这话是说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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