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的祠堂,屋舍都是木质,用的大都是楠木梨花, 星星点点廊柱合着淡淡的香,实在让人迈不开腿,假如现在能回现代,她高低要弄一根。

带路的小婢心中奇怪,刚才见到园中奇花异草都不见惊诧的二娘子,怎么对着木头柱子这么着迷。

谢娴入了族谱,三叩九拜认了祖,总算定下了名分。按着二房嫡支宗子的排行,谢娴行二。

想象中的为难并没有,反倒是老人们见了谢娴,个个都对着她的脸唏嘘不已,又是只能尬笑的一天。

谢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凭着这张脸乖巧笑容,博了长辈们N多的好感,也不必担心会被突然扔到哪个犄角旮旯里自生自灭。

谢娴觉的自己的脸,都快被姑姨们的袖子擦红了才逃过一劫,她正在心里琢磨着要搞点棉花,弄点棉布来穿。廊道中迎面就碰上了几个如同娇花般的女娘。

下意识的挺起身子,谢娴秉承着少说多看,对面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女便弯腰行礼。“二姐姐?”似是问询,一个身材娇小的女郎睁大眼睛望着她。

谢娴笑点头,不等她开口。小姑娘不外道的帖了上来,“来来,我们可等得好苦,老祖宗说你舟车劳顿,不让我们打扰姐姐呢。”

说话的娘子,腰上系着一串子黄铜的筹珠,“我是寰琅行六,那边是九娘和十三娘。”她们都是三房的小娘子,因着长辈交代。六娘子对谢娴多了几分热情。

谢寰琅,为谢家三房庶长女,其母家是江南的商户,小小的个子面上一副江南女儿家温婉样子,但一张嘴便停不下来。

即使谢娴半天没说一个字,她一个人叽叽喳喳的说了半晌也不见口渴。

谢娴看着谢寰琅眼神悠远,她以前的铁子,也是这样一个社交牛逼症。一副自来熟的性子是社恐人员的理想闺蜜。

“六娘子把话都讲完了,让二姐姐说什么。”旁边一个面若皎月,声音温吞的少女慢悠悠的插话道。

“十七娘总算舍得放下手中的书了。”谢寰琅听见也不恼。她自来熟的给十七娘的杯里蓄上滚水,“这十七娘可是大房的娇娇儿,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可不像我们这些俗人。”好嘛这就是大房上了排面的嫡女了。

十七娘听了也不恼,只瞪了眼谢六娘,但架不住她厚脸皮的嬉笑两句就揭过去了,这相爱相杀的剧情,一个看似高冷实际傲娇,一个四面玲珑把这几个人的姐妹团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处精舍中都是各房小辈,嫡庶之间泾渭分明。各房衣襟上的纹样也各有特色,大眼望去庶子女只有衣料好些,但没佩什么金银玉饰。大家族中阶级的划分非常明显尤其是在这种开宗祠的日子。

但有一点可以明确,只有宗子一人可着补子卦,谢娴今天后背就是一只花鹿,于青纱下若隐若现,惹得小姐妹偷偷看了好几眼。

面前的女郎面带微笑,像是听他们说话,但眼神却透着迷雾。早上实在起的太早,谢娴已经开始犯困了。

对面的亭子中,郎君们主次分明。一袭白衣坐在正中,其余人垂首却并不见声音传来。啧啧~谢娴侧过头这被教导主任训话的场面看得她牙疼。

见六娘子说的累了,她便随手剥了个橘子递过去,众人有些诧异,心道这二房的女君还真是如同传闻中这般放的下身段。六娘愣了愣笑嘻嘻的接过,面上的表情真切了几分。

就这一会儿六娘已经把众人介绍的七七八八,连没到场的几位都没放过。谢家的子嗣从十二岁才能论行。

单字的只有主家嫡支。其余都是双名。所以光她这辈就有十七个兄弟姐妹。

她知道这是三房向她示好,她拍拍六娘的手笑着点头,“辛苦六妹了。”

十七娘拿着书的手松了松,谢娴叹口气果然几个女人一台戏,几个小娘子明显不耐烦听这个,只端着身子坐着最小的已经开始微微打晃了。

半个时辰过去,谢娴心中佩服大族教养,却不知几个小女郎也快撑不住了。

六娘心下稍松了口气,临来时父亲的嘱托要她交好,说是于家中生意有益。她在谢家女郎中也算是面儿上的人物,三房没有嫡女,她就占了个先因夫人商家女身份知道自己的斤两。

平日里小心维护谢瑶的关系,凭着这张巧嘴站稳女公子里面二号人物的位置。

她谢六娘自诩在宗还是有几分脸面,父亲说的‘谢二娘就算不能掌黑石卫,也不是个简单的。’

她当时听了心里不以为意,簪缨世家的贵女她也是见过的,除了娇贵和目中无人的傲气,也没什么特别的。万万没想到从小弟那里听来的消息让她惊了。

娴公子路遇二房从女,劝离不劝合,后废人一手。

乖乖自家姐妹虽说闹腾,但明面上都没上过脸,更别提动手了,在宗中传来传去就变了,这么彪的女郎真不愧是刑宗女君。

谢娴没来之前,她们正说着这事,心中惴惴。六娘警告都把平时的娇气敛了些,这谢二还不知是个什么性子,但这位是真敢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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