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白烟袅袅,碧色的火焰将盆中的纸钱烧作一缕缕尘灰,风一过,便被带动得满屋都是,纷纷扬扬,连同着江疏晔头上飘飞的白绫,就好似亡去之人又被招魂回到此处。

私自祭悼被视为不祥之事,人们认为如此当真会召来地底的冤魂,若是被人发现在屋中行此事,哪怕是主子,也少不了一顿责罚,偌大的江府,恐怕也只有江疏晔一人会如此行事了。

“轻颜该死,这就出去。”,撞见了这等事情,惹得未来的主子不高兴,也只能自认倒霉。

“听见“轻颜”二字,江疏晔愣了愣,挥了挥手示意少女出去,他也没多在意。

他其实是颇不屑于顾忌有什么人来找他的麻烦的,真正心中无愧之人又岂会害怕鬼魂,心中有愧者,才害怕夜半鬼敲门。

更何况,他所祭悼的,乃他挚爱之人,或许只有在地底,才有机会再团聚了吧。

“五公子,你不能进去,疏晔公子正在……”

“正在什么,他除了会躲在他那间屋子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能干些什么?”

轻轻拂了拂衣袖,江疏晔起身,朝着面前熊熊燃烧的火堆拜了拜,“终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亲自到地底下来向您赎罪。”

院内,江绪染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侍卫就要上前,青绫卫碍于他的身份,也不敢过多阻挠,只好放任他怒气冲冲地进去兴师问罪。

“没人教过你该怎么守规矩吗?”

“本公子今天就要看看我亲爱的好大哥要怎么教我守规矩!”

眼见江疏晔走出,江绪染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顺势拔出剑便飞身,朝着江疏晔刺去。

如同小孩子玩闹般的把戏,江疏晔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见寒芒将至,侧身一躲,江绪染便扑了个空,刚要抬手挥剑,却发现剑身已被江疏晔牢牢地抓在了手中。

鲜血顺着他的手掌一滴一滴往下落,江疏晔目光阴寒,五公子顿时只觉得心头一颤,原本兴师问罪的气势瞬间便没了三分。

“闹够了没有?”抬手,一个鲜红的,巴掌印顿时出现在了五公子脸上,江疏晔手上的血,顺势染红了五公子的半边脸颊。

难以置信,五公子实在是想不明白,江疏晔凭什么赶如此对待他,论出身,虽说他江疏晔是江家嫡子,但幼年丧母,若非靠着祖父的看重他连在江家立足的资本都没有;论势力,在兄长和祖父的扶持下,他一人便掌有这整个沙城近两成的赌场份额,这沙城中谁人见他不得称一声“染公子”?

凭什么,他江疏晔凭什么?

堪堪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五公子身体颤抖地指着江疏晔,“江疏晔,今天这事咱们没完!你派人趁火打劫我弄来的兵器就算了,还敢打我,你就不怕我将这事说予祖父,让他治你的罪?”

若说这天底下最过于滑稽的事,莫过于江绪墨有江绪染这个猪脑子弟弟了,江绪墨正忙着拓展势力,费了好大劲才让自己的一点羽翼见得了光,他的好弟弟便着急忙慌地大张旗鼓购买兵器,生怕朝廷忘了他们这谋逆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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