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艾忍把衬衫和裤子脱了下来潦草的扔到了床上,只穿着一条底裤横躺在床尾。
对他来说每天的工作都是能量的极致消耗,倒不是工作本身累人,而是与他人打交道的情景让他疲惫。
什么该说不该说,什么该做不该做,一句话,一个动作,在他的脑海都会出现上千种选择在蠕动。
相比之下,就算再棘手的工作,艾忍也经常能进行高效的思考,在短短几分钟内找到问题的关键。
不知他是从何时变成这样的,记得在小学初中那段时间,他也是积极活泼开朗的少年,朋友多,去哪都有人陪伴,如今性格却变了,成了一个社恐。
不过,若不是念及人际关系带来的某些好处,艾忍也不是非常困扰于自己的这一性格。
他总能从自己身上找到乐趣。
像今天中午的“指挥音乐家”,每天晚上的“星空思考家”,那种沉浸于自己世界的快乐,远比人际关系带来的多的多。
更准确的说,比公司那种虚假人际关系带来的多的多。
他租住的房子在公司旁3公里左右的一个老旧小区中。
公司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街道上,按理说,在这种经济主力城市的中心街道方圆5公里以内都应该是气派又崭新的,在他三年前撕下墙贴广告去看房时便有了这种疑惑。
墙体是粗水泥覆盖,楼梯坑坑洼洼,楼梯扶手似乎是小孩子用红色油漆玩耍时漫不经心刷成的,漆厚的地方有硬化的油滴,薄的地方能看到灰色铁锈。
他租住的房在4楼,两卧一厅一卫,两个卧室门对门,中间是客厅,侧面是卫生间与厨房,大概有90平米。
与楼道相比,屋内的环境却精致的多,墙上贴了墙纸,地上铺有瓷砖,客厅里放着廉价的一主一侧沙发,镂在墙里的电视柜上放着一台没有信号的液晶电视,卫生间也从中间装了玻璃横拉门隔开,外侧是洗手池和洗衣机,内侧是马桶和淋浴。
厨房内有煤气灶、抽油烟机和洗碗池,因为艾忍常年不使用,现在已经积了一层蒙蒙的灰。
入住之初,房主把另一间卧室锁了起来,说是要租给别人,艾忍心里也坦然,明白自己给的价钱在城市中心地段只能是合租,不过好在三年里没人租住,他常常暗自高兴捡了个大便宜。
艾忍将所有衣服塞进了洗衣机,冲了个澡,热疼的水汽让他感到无比舒坦。
出来刮了胡子刷了牙,看着镜中的自己,玩心又起,将黑发用手捋向脑后梳了个背头,一根头发丝从额头左侧垂了下来,他就这样盯着镜子,刻意皱眉摆出一股霸道总裁的的表情。
“吴颖,我已经通知董事长了,从今天起你是我的秘书”
“啊,真的吗,这样会不会让别人说闲话呀”艾忍学起女人样子,摆出他认为女人应该有的心动和害羞低着头说到。
“谁敢”艾忍刻意加粗嗓音的磁性,“吴颖,只要是我的女人,就没有人敢欺负你”
“那你一定要保护我哦,我这辈子只做你的女人”艾忍夹着声音,边学边想象着女孩说这句话时的可爱与腼腆。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急促又粗犷的笑声在艾忍背后传来。
艾忍惊的浑身上下被雷击了似的,迅速转向身后。
只见一个不知是老年人还是中年人的身影站在卫生间门口掩面大笑。
这人白头短发,或者说是银发,头发向后梳起似背头,两边剃的干净利索,这是年轻人中时髦的发型,眉眼威武方正,鼻梁挺挺拔宽厚如开山刀背,白色络腮胡茂密而整齐,眼角、额头和鼻翼有深深的皱纹,身穿深蓝色牛仔体恤和牛仔裤,黑色的马丁靴擦的锃亮。
活脱脱一副老年摇滚嬉皮士的模样。
艾忍惊在原地,“我明明记得把门反锁了,这人是怎么进来的”,“外国人吗”
“who are you”艾忍操着蹩脚的英语惊恐的吐出一句。
“我听的懂中文”那人慢慢收拾起笑的变形的脸,“废话不多说,我来拿我的东西”
艾忍脑子飞快运转,着即想到了今天早上的黑袍人,当时因兜帽压的很低,没能看清他具体的样貌。
“OK....呃,好的”
“我穿下衣服,稍等我一下”。
说罢艾忍便关上卫生间的门,赶忙把先前扔进洗衣机里的底裤掏出来穿上,深吸了一口气后半裸着走出了卫生间。
侧眼望去,那人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下来,嘴里咬着一根点燃的香烟,用鼻腔哼着不知是哪的旋律,绕有兴趣的摆弄着那根黄色棒子。
艾忍放在桌上的公文包早已被打开,里面的烟和打火机也被放到了桌上,艾忍心中闪过一丝怒气,但很快又被强烈的疑惑所取代。
“先生,你是怎么进来的”艾忍强鼓起勇气问出一句。
那人没有理会,继续摆弄着灰黄色的棒子,嘴上的香烟燃出烟灰便夹起来向地板弹一弹,悠然自得仿佛是自己家。
艾忍并没有继续追问,耐心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看到棒头时,那人皱起眉头,扔掉了手中燃到一半的烟头,随后在鼻腔中低沉着咕哝着一些有节律的声音,咕哝完,那棒头突然闪烁起一丝蓝光。
中年人猛地坐了起来,与刚才的安详判若两人,满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艾忍,用急促厚重的声音发问到“你是魔法师?”
“啊?”
虽然听到的是地道的天朝普通话,但艾忍没有立刻理解。
可能是中年人的问题本来就非常荒谬,也可能是刚才的咕哝和中年人的外貌让艾忍觉得他在说另一种语言。
那人看到艾忍不明所以的表情,先是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垂下头思考片刻。
似乎想通了什么,便又露出了那股中年人特有的和善表情,背靠沙发半躺了下去,抬起穿着黑色皮靴的双腿重重地放到了玻璃茶几上,压得玻璃茶几吱吱作响,闭眼仰头静静冥思,面漏一种慈祥的微笑,似乎是得到了某种解脱。
“这也太自来熟了”艾忍坐在沙发侧坐上暗自腹诽
“先生,东西你拿到了,如果没事的话,我...我可能要休息了”艾忍礼貌的点明前提,希望中年人能识趣的离开。
“那休息吧”中年人保持着躺姿轻轻吐出一句。
“那个....那个,那你什么时候走?”艾忍小心翼翼的问到
中年人抬起头看向艾忍,眉眼惺松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走”
艾忍只觉的脑袋发涨,“今天是遇到老赖了?”“莫非是看我好欺负”他虽然在人前畏畏缩缩,但称不上懦弱,此时已经隐隐准备发作。
“你知不知道什么是魔法师?”老人突然的问话打断了艾忍的思绪。
“魔法师....”艾忍被这无厘头问话问懵了,试探性的回答道“大概就是哈利波特那种,能实现超自然力量的人吧”
“哈利波特?”,老人撇嘴想了想,“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是你后半句说的大差不差”
“不过有一点我必须纠正你,存在的就是自然的,没有超自然这一类的表述”老人睁大眼睛望着艾忍,像是高中老师在强调某个重要的知识点。
“你的意思是世界上真有魔法”为了尊重老人认真的说教,艾忍强忍着心中的笑意,嘴角在笑与不笑之间抽搐。
老人瞄了一眼艾忍,似乎是看出了他尽力隐藏起来的不屑。
低头沉默半晌后,嘴角扬起一股难以察觉的坏笑,左手拿起沙发上的灰黄色棒子迅速指向艾忍,鼻腔中咕哝着语调与适才相似的声音。
艾忍只觉得眼前红光一闪,丢失了几秒钟的意识。
回过神来,艾忍的视野变得很低,好像是晕倒在了地上。
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散发着极致的疼痛,老人正坐在沙发上绕有兴致的望着自己。
疼痛如暴雨般均匀落在身上的每个角落,超出了艾忍以往的经验。
来不及站起身,他便向着老人嘶吼到“你把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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