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她嫌弃,今日暑假第七天,舒服日子还没过个几天,她连一觉睡到自然醒的好滋味都没尝到,就被班级团建大清早拉起来爬白芸山!
嘶~几千几万阶啊,那得多累。爬完后,腿得多酸,而且……
直到班里同学散光,组团的跟团走,组队的自己走,她仍留守原地,跟霍子谦大眼瞪小眼。
可真是风水轮流转,新学期班长的头衔落到霍子谦头上,而板报,它就算没人盯,也无大碍了,因为高二级减少参与跟学习无关的各类评比。
他关掉扩音器,朝我靠近几步,天然的卷毛为他添去几分俊美。不排除有印象滤镜的干扰啊,不管怎么样,他今天都有点怪,感觉……花枝招展的?
“你,你想干嘛?我是有苦衷的!”
还是有点用吧,他终于被我强硬的气势逼停,然后将扩音器上交我手。
遮阳袖加运动长裤,棠糖手拿小喇叭,身背小书包,还是那只蓝蝴蝶发带,飘呀飘,但高二的她为了节省时间,只留下一头利落的短发。
其实什么也没发生,他不答话,缴械就走。远远的,那瘦瘦高高的背影,混入人海里就消失了。
明明周围都是人,但她就是觉得自己四下空落落的,于是决定先给自己找个小地方,稳当坐下,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那只右脚呢,它是前天去爷爷家帮做农活时崴的;而这条左腿呢,它来头就更大了,因为右脚开小差,所以它一个人干两份活,终于是在爬上山门那三十六阶后,彻底宕机,整条筋扯一块疼。
选个僻静的小凉亭,她凭伤,在三两旅客中占得一坐,与旁边奶奶辈的长者说扩音器的故事。
心中一丝落寞尚得缓解之余,棠糖看见婆婆蒲扇一指:“糖妞看那,是个小伙子,年轻力壮的,还挺俊,你猜他是不是来这躲懒?”
还真不太清楚扩音器的原主人是个什么品性,棠糖估摸一下,就自己这卷王特质。除开高一那回拿板报说事外,脑海里,自己跟霍子谦打的交道确实少得可怜,不当班长后,就更是说不上话了。
“可能是来把扩音器要回去的吧。”
她刚要起身,打算走几步,把他挡在亭外,就看清他手上拿了袋肠粉:哦,原来是没吃早餐。
于是她又坐下,可惜赶巧了,她低头一眼撞上他抬头的那一望,多有尴尬,凉晨人景恰如春。
坐回热板凳,棠糖也不晓得自己为啥害羞,开始疯狂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首先,我们是同学,就算不是同学,对个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慌什么?
棠糖!
其次,他是来这里找个空位吃早餐的,又不是吃你,怕什么?
棠糖!
最后,这里空位没几个,你走开一会,被别人坐了,那你怎么办?站一天?可是很疼的!
很好,勇敢棠糖,无畏冲锋!
她着眼一捎地,抬起风来抬起光,在凉荫底下对上他,略有惊喜,微微一笑,十分有礼。
“是棠糖班长啊,你躲这呢?好巧,吃不?我买了两份,反正便宜,不亏。”
霍子谦搁我身旁坐下时,带一身热气,愣是把亭子里存的风都给挤光,可霸道了,吓着我。
稀里糊涂的,我这脚上的伤又不碍着胃,于是乎真地跟他一块,拆了对竹筷,吃起早餐来。
这是实际意义上的,棠糖与霍子谦的,第二次,建立在个人私事基础上的交流。
半糖少冰,凉风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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