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静和怔在了原地。
她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神秘的黑衣人居然没有跑,还反手救了自己,还因此受了伤。
“你到底是谁?你究竟想做什么?”
曹静和疑惑极了。
那人再次转过身来,他什么都没说,却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了曹静和的衣领,曹静和来不及惊呼就一头扎进了对方怀里,就这样被他薅着凌空而起。
那人运起轻功,很快将曹静和带到一个寺庙的后院。后院里有几间荒废的禅房,素日里鲜少有僧侣进去。男人刚把曹静和放下,就不由分说地点了她的穴,使她根本动弹不得。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说话?”
曹静和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那人始终不出声,曹静和心中愈发疑惑起来,难不成他是个哑巴吗?
可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有人把手伸进了她的衣领——不会吧?这人费了那么大劲把她捉来,只是为了耍流氓?
那也不成!
“别碰我!我已经嫁了人了!我是有夫之妇!佛门净地,你休要无礼!”
谁知,那人只是站在她身后,把她右侧的衣裳沿着肩膀往下扯了扯,露出了她的右肩和受伤的大臂。
男人撕下自己的衣角,又把它撕扯成长条,一圈圈小心地帮她包扎好伤口。他的目光在她右肩上停留了片刻——那里有一个蝴蝶形状的烙印,蝴蝶的翅膀还缺了个口。
曹静和能感觉到男人包扎的动作已经停了,可那道目光却始终没有收回。
“你在看什么?”
对方仍是没有回答,却迅速把她的衣领往上拉了拉。她的背后被点了两下,那人竟已为她解开穴道,她感到身上一松,连忙转身去看,却见那男子已腾空而起,裹着披风从半掩的窗户迅速逃走了。
曹静和伸出手去,却连披风的一角都没拉住。
她疑惑地望着窗外,不知怎的,无端想起了唐玉口中那个曾经救过他的黑衣人。
那个黑衣人也同今晚这个黑衣人一样——有着极好的轻功,出现得莫名其妙,不由分说地救人,然后一眨眼就不见了。
曹静和知道,唐玉曾一度怀疑那个人就是山鬼,那方才救下自己的这个人也是山鬼吗?山鬼也来了汴京?那他为什么又要伏击自己呢?
曹静和不敢多想,也未再停留,只借着夜色偷偷溜回了家。
可就在她刚要拐进后门所在的巷子时,却见巷子里有个人影,一步步朝她走来。
真是见了鬼了,今晚怎么老是遇见怪事!
更深露重,雾气逼人。
曹静和一度看不清对方的身影,便只好先躲到一旁,小心谨慎地窥探着来人。待那人慢慢走近时,曹静和忽然心头大惊——这是唐玉!
他也穿着一身夜行衣,披风的帽子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下巴和嘴。他手里还握着一柄长剑。
不管他捂得多严实,都改变不了一个人走路的姿态和步伐,身边亲密的人一眼就能认出。
“唐玉,唐玉!”
她小声地唤着他。
唐玉的脚步一顿,连忙循声望去。曹静和从暗中走出,小跑到他身前。
“静和!你怎么才回来?”
唐玉伸出手捏住曹静和的手臂,却正好捏到了她右大臂上的伤口。
“啊……”
曹静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唐玉的手瞬间就松了下来。
“你受伤了?”
曹静和捂着手臂,点了点头。
唐玉连忙拉住她的手腕,快步将她带回了家。
他们从后门直接进入到院子里,此时家中的其他人都已经睡熟,唐玉跟曹静和快步走上楼,在里间悄悄点起了一小节蜡烛。
借着稀微的烛光,唐玉飞速解下披风,仔细打量着曹静和。
“伤着哪了?我瞧瞧。”
“胳膊……”
“还有呢?”
唐玉的目光落在曹静和的脸上,又拉起她的手,左瞧瞧,右瞧瞧,仍是不放心地问道:
“身上还有没有伤?”
“没了。”
“你别不好意思,让我瞧瞧伤得重不重,没有什么比治伤更重要了,我又不会占你的便宜!”
“……”
八年了,唐玉属实是个君子。
他们假扮夫妻在长安卧底的那八年,为了不让府里的下人们看出端倪,始终是同床共枕的。建章宫里的女师傅曾说,作为一个女细作,她的身子也是必要时可以牺牲的一部分。
但是唐玉却从没有对她做过任何过分的事。哪怕是更衣时不小心看到她一寸肌肤,都要不停地道歉。
其实,曹静和起初也有些难为情,毕竟是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那时她才十六岁,还是个少女。但时间久了,也就不会在意了,有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他们好像就是寻常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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