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呢?出来说话!”几十名士卒鱼贯而入,迅速占据了天香楼一楼的每个角落。

大厅里,一众恩客,正搂着姑娘上下其手,喝着花酒,声色犬马,好不欢快!

被士卒这么一闹,大厅里的客人顿时失了兴致,见是官差,也不敢多说,只能把脾气撒在一边侍应的头上。

一楼大厅里顿时一片狼藉,闹做一团。

王岳在一众官差众星捧月之下,施施然的走进天香楼,全然没有前几日的狼狈。

“来之前我是怎么交代的?万万不可干扰到天香楼的生意,你们这是怎么回事?”王岳面色不悦,对领头的士卒呵斥道。

“这位将军看着陌生,真是好大的威风啊!”一道柔媚的女声传来,阴阳怪气道。

王岳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华服、身材丰腴的女子,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下,从楼上走了下来。

“原来是麋妈妈。”王岳认出了来人,心中暗自叫苦。

麋妈妈作为麋家在荆州的负责人,人脉极广,就连刺史大人,看在麋家的面子上,也要给她几分薄面。

“诸位大人,这大晚上的不在兵营、衙门里歇息,跑到我这天香楼来作甚?难道也是来寻欢作乐的?”麋妈妈冷笑道。

“在下王岳,奉刺史大人之命,搜查刺杀刺史大人的刺客,还请麋妈妈配合。”王岳上前说道。

麋妈妈脸色一沉,娇喝道:“搜查犯人跑到我这天香楼来了?难不成,我麋家还会包庇,那刺杀王大人的刺客不成?”

“这……”王岳一时语塞,自己也不能直接说,刺杀刺史大人的刺客,有可能潜逃到天香楼内。

更不能说,自己怀疑天香楼,或者说天香楼背后的麋家,就是胆大包天,密谋刺杀王刺史的罪魁祸首。

麋妈妈冷哼一声,接着说道:“就是长安城中,天子脚下,也没有人敢到麋家的地头上闹事!还是多亏了王大人,开了这个先河!”

面前柔媚的女子,一改往日娇滴滴的气质,指着王岳,大声的呵斥道:“哼!王岳王大人,我看你是无事生非,故意找茬!”

麋妈妈有这种底气,对一方封疆大吏的亲信指头大骂,丝毫不给王涛一点面子,自然是有底气的。

她背靠的麋家,自追随仁武起兵以来,累世公卿,被历代皇帝依为心腹,男子出仕则为两千石,女子入宫则为四妃。

自仁武三兴以来,就是大汉最顶级的勋贵之一。王刺史一生为之奋斗,最终能够到达的终点,只不过麋家嫡系的起点罢了!

往近了说,当今太后,圣上生母,就是麋家现任家主的嫡亲妹妹!当今的皇帝私下见了,也得尊称麋家家主一声“舅舅”!

这等与国同休、坚定不移的皇党,要是派人刺杀一州刺史,传出去都得被其他的世家笑掉大牙,是万万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王刺史要是真的得罪了麋家,麋家随随便便在皇帝面前提上几句,就能让他坐冷板凳,一直坐到乞骸骨。

对于王刺史这种正值壮年、前途光明、壮心不已的官员而言,这种待遇比直接杀了自己,要难过百倍千倍。

一时间,王岳也有些不知所措,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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