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逍宇脸色沉郁,提着青锋剑,匆匆返回那方庭院,挑开垂下的竹帘,进了屋子。
关子剑正于灯火旁,借着光亮,用鹿皮擦拭着长剑。
吹雪剑在灯光的映衬下,迸射出清冷的幽光。
闻帘动,抬眸看了一眼略有狼狈的金逍宇,转而又低头拭剑,淡淡开口,
“张世豪的九阴白骨爪已至第五重的催心蚀骨,你最好调息一下,气血不顺,真气失和,日后很麻烦的。”
金逍宇点头,无言,坐在一旁,拿过自己的包袱,从中取出几段白纱和一个瓷瓶,解开上衣,露出伤口。
五道颇深的抓伤在心口右下几寸的地方,周围经脉被金逍宇封住,血已止住大半,只有些许泛黑的血从伤口渗出。
低头瞥了眼伤口,金逍宇深蹙着眉,若不是千钧一发之际,用出竹玄密剑,“蓬雾雨荷”,以废了张世豪双手相搏,将张世豪的双爪逼退,这一爪会更深。
金逍宇把瓷瓶封漆打开,将其中的金疮铁扇散倒在伤口上,扯过白纱将伤口包扎一番。
看着胸襟染血、撕出口子的衣服,一时愣神。
关子剑抬手将一件白衣丢给金逍宇,“这件你凑合着穿吧,还穿着这血衣,你一上街就会被剑伤宗的人盯死。”
金逍宇默然,将新衣穿上,看向关子剑,“你怎么知道张世豪会出现在这?”
关子剑放下吹雪剑,“因为他们的一支‘杀院’队伍被我在城隍庙杀了。”
金逍宇怔住,转而明白刚刚张世豪说的那番话的意思。
“这也是买卖的一部分,拖住张世豪。”,关子剑将吹雪剑还鞘,侧目看了眼金逍宇,“你已经和张世豪动过手了,今日之后,不能再生事端,直到我们离开禹州城。”
说完,关子剑提着剑,出了屋子,纵身跃上房顶,盘膝坐在屋脊之上,吹雪剑横放身旁,闭目养神。
屋中,金逍宇回想起刚才一战,握紧拳头,沉默良久,坐到床上,运气吐息,梳顺真气,将体内九阴白骨爪留下的阴煞之气排尽......
夜幕如墨染,一只体型硕大的苍雕从华山西阴处的树林中飞掠而出。
此雕羽翼丰满,翼长爪锐,颈羽皆紫,十分罕见,应不是中原之物,仔细观瞧,其右爪上系着一支信笺筒,向北掠去。
林中,一行队伍正原地休息,为首四人已将斗笠摘下。
“信上说,师父要我们立刻赶往兴元府,除掉画像上的人。”孙仪佳把笺筒里的一封字条和一副小却精细的画像递给其余三人。
接过字条和画像,瞄了一眼,刘奕辰转脸看向王铷镧,“你的意思呢?”
王铷镧仔细看了看那画像上的女子,眸色冷淡无波,“既然是师父的命令,那我们便即可动身。”脸上依旧是清冷之色,心中却在思考这女子是谁?为何师父会不惜动用苍雕传信让我们除掉她......
其余三人听此言,也是点头,随即一行队伍动身,穿林越岭赶赴兴元府......
唐清风和徐颉的身子悄然落于剑北殿的房脊上,向院内探瞧。
“杀院”内死一般的寂静,偶有野猫的叫声传来,唐清风二人屏息凝神,才略微听见有风吹衣襟的声响。
“这院子里估计四处埋伏着杀手,定然藏着秘密,你说李滢岑会不会被关在这儿?”徐颉将声音压得极低。
“再看看,我瞧前面的几间房子有点光亮,先去瞧瞧。”唐清风点指不远处的剑伤宗祠。
徐颉点头,两人足点瓦片,借势,身形掠向剑伤宗祠。
身子刚落在宗祠上,便看见站在天井中的郭洋辰,唐徐二人赶紧将身子俯低,贴在房瓦上,屏住气息,躲在檐后,向下窥视。
郭洋辰拎着食盒,吹着凉风,稳稳心神,便离开了。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看着郭洋辰手中的食盒,唐清风嘴角一勾。
就算是宗祠,贡品也不可能多到用这么大的食盒装着,这食盒八成是给宗祠的人准备的,用描金盒子装吃食,想必宗祠里的人身份不简单。
徐颉点头,从腰间摸出一块飞蝗石,扬手丢入院中。
石头落在砖石上,发出一声清响,半晌,无声。
徐颉看了眼唐清风,刚准备跳进天井,从宗祠里出来两名虎卫。
唐清风赶忙拉住徐颉,指了指下面。
那两名虎卫应该是今日当值,巡守宗祠。两人带着修罗面具,身着虎纹劲装。
“九师兄,你说掌令这是何苦呢,谁不知道三长老和那人的事......”右边的虎卫正说着,被一旁的人揍了一拳头。
“瞎说什么,你忘了规矩吗?少言,慎言,这种事是你我关心的吗?”声音虽低,但十分威严。
被揍了一拳的虎卫一缩头,耸耸肩,“九师兄,这就我们两个人,你以前是三长老的弟子,你多少给我透露透露。”
被称作九师兄的虎卫脚步一顿,随即四处看看,无人,将身旁的人往墙角拉去。
“知道你小子好奇,但你把嘴给我管严了,三长老的事可是掌令和几位大长老的禁忌,你别去触霉头。”,这“九师兄”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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