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安渝走到压水井前,熟练地喂水,压动井把,皮片子在压水井里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没几个回合,便有清水从井下咕噜噜冒了上来,从井嘴里喷出。
两桶水很快压好了,安渝把扁担两头的铁钩子挂到水桶提手上,微微弯曲膝盖,把扁担放到肩上。
然后慢起身,稳稳当当的挑着扁担回家了。
她走后,压水井那才开始热闹起来。
回到家,安渝活动活动筋骨,把芦苇堆整理好,鸡鸭蛋从背筐里取出来。
昨天她检查过了,家里没有粮食,也就是说林老二没有把该分给她的粮食送来。
如今家里只有一筐鸡鸭蛋、在县医院住院时发的冰糖、孩子们吃剩的半斤鸡蛋糕和马建设送的米面各五十斤。
米面都是细粮,现在孩子正是能吃的时候,吃不了几天,她必须到林老二家把粮食要回来。
说干就干,安渝背上背筐,带上扁担,拿上菜刀,从外面锁上门,然后往林老二家去。
“哟,安渝,你这大清早的背着筐往哪去?”
“肖大哥,我去老宅拿粮食,分家协议上说好的给我们三百六十斤粮食,到现在还没看见影儿呢。”
安渝停下来跟人打招呼,肖守义,杨英红的男人,矿上的正式工,为人仗义,热心肠。
林秋生能去矿上当临时工,离不开他的推荐,安渝很尊敬他。
肖守义皱了皱眉,瞥了眼安渝身上的装备,提起自行车调了个头。
“你这一次也拿不完,我上班还早,跟你一块过去。”
安渝感激一笑,“谢谢肖大哥,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说那话见外了不是。”肖守义笑了笑,不经意间瞥到安渝背筐里的菜刀,笑容僵硬在嘴角。
“安渝......”
安渝抬眸,“怎么了?”
肖守义伸手指了指背筐,“你拿菜刀干什么?”
“威逼加自保。”安渝坦然一笑。
肖守义:“......”
肖守义捏了把汗,听杨英红讲安渝暴揍姜三娘时他还不太信,平时那么唯唯诺诺,受气包似的小媳妇,怎么可能突然变母老虎?
如今一看,还是他太单纯了。
或者说,姜三娘祸害安渝的孩子,触碰到了安渝的底线。
母亲为了孩子能做到什么地步,他从来都不怀疑的。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林老二家门口。
安渝上前拍门,里面很久才有动静。
等待的时间,安渝把菜刀拿在手里预备着。
看到她的动作,肖守义咽了咽口水,一眼不错地盯着她。
“谁啊?”
“安渝,我来拿分家时约定好的粮食。”
安渝沉声应答,死死盯着面前的木门。
听到是安渝,里面的动静瞬间大了起来,不知道是谁碰倒了什么,传出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
接着,大门打开,姜三娘披头散发地出现在安渝面前。
一双肉乎乎的大手,瞄准了安渝的脖子,空气中传来淡淡的尿骚气。
安渝勾起嘴角,轻轻举起菜刀。
姜三娘瞳孔骤缩,急忙把爪子缩了回去。
“你想干什么?”
“我只要粮食,你们也不想我去把大爷爷他老人家请来吧。”
安渝不慌不忙的回答,手指轻轻在刀刃上摩擦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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