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直径十公分,厚约零点五公分的焦黄色面饼平摊着,在温暖的炉光下闪烁着明暗不定的色泽,给人一种既厚且薄的感觉。面饼上铺就一层粘稠的乳白色英格兰干酪,沿着圆边随意摆了些火腿片,中心竖直放了一整条俄罗斯烤肠。制作它的人大概并没有特别仔细,随手洒一点香葱,东一粒西一粒点缀着,倒是白芝麻均匀地铺成一个“十”字。想必后厨对于制作这种“软塔克”已相当得心应手,从烤箱中端出来的那一刻,浓郁的肉香、酪香一下子吸引了所有食客的注意,火候控制已臻纯熟。面包边缘的焦黄不免让人勾起外酥里嫩的想象,尤其是中心的俄罗斯烤肠,经过高温炙烤,内中脂肪呈现半化的透明色。此时,侍者正在完成用餐前的最后一道工序:用刀纵向切开每一份“软塔克”的烤肠,在切口处挤上芒果、草莓等口味的果酱。
最后,侍者用一张大托盘端着所有的“软塔克”一一送到食客面前,我迫不及待用手从下方托起,卷成传统的“塔克”形状,尚未完全凝固的干酪险些被我挤出,不过在它变形前,我已然张口咬下。嗯,还是那个味道。
……
yxl是个好女孩,相对来说,她在梦里并不如何复杂,恰如有言曰:“简单的更纯粹。”
当她在午休时,趴在桌上与我对视,我不知怎地涌起一股亲切感。她微笑着,尽管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世界上最复杂的函数都不足以描述梦中人的相貌,它们是无时无刻不在变换着的精神、时间与空间的函数。
她把脸枕在自己的左手上,右手安静地卧在一边,不说话——但她已然说了。我情不自禁地向她靠近,一直靠近到我的左手牵上了她的右手,靠近到我几乎能感受到她呼出的热气,我甚至能想象出她睫毛轻微颤动的模样。
但是一种不可言说的羞愧感击中了我,我一下子僵在原地,身体不再归我支配,灵魂仿佛离体。
我佯装冷静,但眼神中的慌乱出卖了我,四下里响起一阵讥讽的笑声。
我欲抬头,又觉得有些刻意,不免显得心虚。再次看向yxl,此时我尚能看清她的眼神,然而仅仅片刻后,一片氤氲的迷雾便模糊了一切。我忽然迫切地想说些什么,仿佛不说便会错过重要的东西,但我越是急切,被禁锢的身体越是动弹不得。浓郁的迷雾最终掩盖了一切,我无处可藏,无路可去,无话可说,无人可对。
我一阵发冷,手脚冰凉。我醒了。
……
音乐具有吸引人心的力量。当我的思绪从梦流转到《Losing You》时,我知道我再也无法想起任何有关昨晚的梦的一切了。同时,这也意味着,我将再次遗忘梦里柔软的一部分。只有音乐会为我疗伤。
我想,为什么人会受伤?
有种说法似乎很有哲理:人是一种缓慢积累起来的生命能量,这些生命能量携带着大量的信息。当人受伤时,生命能量会流失,信息被大量释放,物质层面会受到某个信息维度的引导,从而发展出一系列有意识或无意识的活动。
那么,为什么音乐具有疗愈人心的作用?
众说纷纭,各执其理。唯独对我而言,仅仅是因为心中有情,此间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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