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连夜骑驴来到赵王府。叩开了后门,递上名刺,求见赵王。那门人,接过名刺,叫他在这儿等着,便啪地关上门进去了。
月光下,孙秀扶驴而立。
元康初年,赵王官拜征西将军,镇守关中。氐、羌反叛,赵王处理失当,关中大乱。赵王被征召回京,孙秀因为是赵王的主要谋士,险些被赐死。从那以后,孙秀便隐居在家,远离官场,不问世事。算来也有八九年没见过赵王了。
赵王司马伦,字子彝,是晋宣帝司马懿的第九子,是司马懿晚年所生,四十五六年纪。而今司马懿在世的儿子,共有三个。另外两个,一个是第五子平原王司马干,字子良,快七十了;一个是第八子梁王司马肜,字子徽,年龄比司马伦略大些。
过了约有一个时辰,还不见有人来开门。
“也就是现在了,这在个当年啊!我都是是从大门进去的。”孙秀心中暗暗苦笑道。
又过了一会儿,那后门才开了。
“不早说,你有要事求见,快进来!快进来!快……快……快……”那门人连连招手。
孙秀这些年极少出来走动,疏于世事,又加上心里装着大事,便顾不得许多,也不行礼,急忙牵驴入府。
孙秀随那门人来到王府后堂,却见,堂右一个高大身影,立在那里。孙秀纳头便拜:“罪人孙秀!见过赵王千岁!”
“那是孤的袍子,刚挂上去的。。”孙秀身后传来一个厚重的声音。
孙秀闻声便知自己拜错了方向,当下回身再拜。
“快起来吧,故人相见,不必多礼。”赵王急忙扶起孙秀。
“这快十年啦!也不来走动,连个书信也没有,我还当你人没了!”赵王斟了两杯茶,端了一杯给孙秀。
孙秀接过茶杯,又要拜谢,被赵王推了回去:“好啦!好啦!不必再拘虚礼!哎……也怨我!这些年疏忽了,也没问问你。回头!我让人拿二百两金子给你带回去。”
孙秀心中早有一番谋划,想助赵王,保全自身。见赵王而今这番举动,孙秀心下万分感动。当即,计上加计,又生一计,想助赵王,独揽天下大权。
“赵王方才可见了什么人?”因见赵王迟迟才接见,孙秀问道。
“这个……”赵王顿时迟疑起来,他毕竟与孙秀十年未见,不知眼下之人是否信得过。
“那便让在下,测上一测。”孙秀掐指笑道,“可是齐王府上的人啊?”
“哎呦!好个移天道人!法术不减当年啊!真灵!”赵王自小不爱读书,就好这些,专吃这套。
各位看官。这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呀。而今,洛阳朝堂之上,只有三股势力:一个是太子党,一个是齐王的保皇党,一个是皇后的外戚一档。
这而今太子已经被废了,太子党人只有依附于齐王才能成事,现在着实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这齐王是个保皇党,当今天子就那么一个儿子,保太子就是保皇帝,保皇帝就是保太子。
太子齐王多半已经合流,太子党就是齐王党,齐王党就是太子党。
至于贾後外戚一党,现在是权倾朝野,一手遮天。皇后想见赵王,只要一招手,赵王就就得飞奔入宫去。还用得着深夜前来吗?
这深夜前来的,必定是齐王的人。
用我们今天的话说,孙秀有着十分敏感的政治嗅觉,是个天生玩权谋的人。
“齐王的人来,可是邀千岁,共迎太子复位?”孙秀低声道。
“嗨!真神了!全都给你说中!”赵王先是一脸不可置信,然后又是一脸虔诚,一如十年之前在关中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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