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惠的家境贫寒,上有一个哥,比她大几岁,学业无成早早辍学打工,至今一事无成,其母亲常年在家,身体不太好的父亲除农忙外,就出外打点散工帮补家用,若非张小惠态度强硬,坚决要读书,估计就是去打两年工后,就安排稼人了。

那学校的通知书,还是她蹭守在邮局半个月,才等来的,如果不这样可能都落不到她的手。至于学费路费车费这些,还是她伙同她爷爷奶奶,密谋将家里那几只猪给卖了,再加上去办了助学贷才解决。

她父母家人见事已定局,也深知她的禀性,压是压不住了,再强压不知道得要出什么事,最后不知道谈了什么,约定了什么,她才得以踏上学校的路。

刚一入学不久,支持她读书,年迈的爷爷去淋菜时不幸摔伤了,奶奶急出了病至今还卧床不起,家里陷入了困境,而她则面临着退学。

山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精彩,学校的风迎面吹来都是自由的,带着希望的阳光味,她喜欢这里的一草一木,连观景湖的水她都觉得带着书卷的气息,她从未见过桅子花,她想不到桅子花会散发着迷人的油墨味,闻着如同置身知识的海洋,她是多么希望继续能在这里徜徉。

自小疼爱她的爷爷奶奶出事了,她很想回去家里看看,要是能帮帮忙就更好了,但她知道如果回去了,就恐怕再难回到这里了。她的爷爷奶奶也很想见这乖孙女,但在电话的那一头却叫她不要回来,还提到家里已经帮她在附近找了上班的厂子了,这家境,哥哥又还没娶到媳妇,很多东西,她懂。

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经历过多么强烈的思想斗争,也没人关心她内心受到的煎熬与痛苦,19岁,多少人还不知道柴米贵。

家是一时是回不去的了,但家里的负担以及自己的开销不得不自己承担起来,若然不帮轻一点家里,别说会来到学校闹退学,自己心里也过不去。

只好就去找兼职了,但除了农活养猪砍柴的,什么都不懂,全日制进厂子或是做服务生倒是没问题,但这书不读了?

周末课后找兼职又谈何容易,这是什么地方,大学呀,这竞争得有多激烈,要自立的不止她一个,要挣钱的也不止她一个,衣服、包包、电脑什么的,谁不想要。一个学护理专业的大一新生在医学院里,一丁点的优势都没有,换谁家请家教不是想要请个好的,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就这种情况下,一个打着请家教旗号提出附加要求的渣滓,让涉世未深的张小惠差点吃了血亏。

“小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去那了”在校园里走走,正准备回寢室的盘子复见到了匆匆回校的张小惠,便开口问道。

“嗯,这个,我去做兼职了”本想编个由头的,但一时编不出来,只好实说了。

“哦,做什么兼职呀”

“……,就是,嗯,服务员”张小惠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

对着盘子复,又一点准备都没有,她从而没想过有人会问,也没想过要回答谁的,一点说辞都没准备,只好如实作答,倒不是说卖可怜,博同情的,她现在也还没那心计。

“服务员?”

“嗯,还有刷盘子”

“你怎么去做这……”盘子复看着她那一身洗得都掉色,都洗薄了的高中校服,似乎明白了。

“不好意思,我……”盘子复不知道说什么了。

“没关系的,我……”张小惠同样不知该说什么。

……

一宿难眠,盘子复从小衣食无忧,他认识的人不多,他认识的人中好像最穷的就是邵阳鸣了。今天他才意识到体会到,原来贫苦的人想要一些在自己眼里习以为常,感觉理所当然的东西,是那么的难得去拥有,那么的苦苦的去用尽全力去争取,就这,可能也没争取到,求而不得,这么基本的东西,是需要用到求这个字的。

天一亮,盘子复就逃课来到了盘盛货运,同泰市分公司,这是他第一次逃课,当然了,既然开了头,这就不会是最后一次。

“小惠,你跟我出去一趟”盘子复在张小惠下课出校时叫住了她。

“去那呀”

“我帮你找了个工作”

“工作?”

“对,不要问,跟我来就行”

“可是……”

“怎么了”

“我得去和店里打个招呼,老板娘心善肯收我,……”

“好吧,应该的”盘子复打断了她的话,并不是他不耐烦,其实是他感觉他听不得这些,刷盘子,心善,女生,等等,他想到这些词居然串得在一起,心里就不得劲,心酸会涌上心头。

小汝是个七窍玲珑心的人,心善得来,心眼又多,她在盘盛货运首开先例的开创了一项,切实关怀到货车司机身体措施的先河。

对于货车司机来说,驾驶室就是第二个家,吃喝住都在那点狭窄的位置,卫生就显得得重要了,做货车司机很不容易的,为了他们的健康,专门划拨了一个款项,用以开设了一个深度清洁和消毒货车驾驶室的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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