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每次回头都能看到奚迟,那人像个背后灵似的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时间长了她不免有些毛骨悚然,“你总跟着我做什么?”
“明明是你在躲我。”奚迟无奈至极,眼里满是委屈,“你一看到我便拔腿跑,我好不容易才追上你想问一句,你却说我总跟着你。”
裴靖仔细一想好像是这样没错,一时口舌讷讷,欲辩无言。
“你在我面前从不掩藏自己,这次却为何躲着我?”奚迟上前一步将裴靖推入房中关上门,“何事不能解释,何事不能说与我听?”
裴靖靠着墙,低着头,脚尖踢来踢去,一言不发。
奚迟被她这不知所措的模样逗笑了,“是因为昨晚的事吗?”
裴靖欲辩又止,狠狠白了奚迟一眼,扭身从角落里钻出去,打算开门逃跑。
奚迟抢先一步堵住门口,轻功好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裴靖色厉内荏地瞪着他,“你想怎样?”
“是因为宴哥吗?”奚迟靠在门上,直视着裴靖的眼睛,想确认她是不是在撒谎,“是因为他你才不肯答应我吗?”
“当然不是!”裴靖一脸“你在说什么胡话”的表情。
奚迟松了一口气,“那是怀疑我……”
“我没有!我是怕……”话到嘴边,裴靖紧急住口,面色尴尬又懊悔地背过身去。
奚迟将她拉回身前面对面,真诚发问,“怕什么?告诉我,我会帮你!”
裴靖张口结舌,她不想令奚迟失望,但也实不知该说什么。
“怕我会离开你吗?”奚迟耐心地试探着。
裴靖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奚迟心一沉,沉默良久,嗫嚅问道,“是怕我会打扰到你吗?”
话音一落,裴靖立马摇头否认,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急迫。
突然之间,她好像明白了自己的顾虑,不由得十分害怕,怕奚迟像从前无数次一样看穿她的心思,更怕奚迟因此伤心,她第一次希望二人之间没有那么默契。
然而事与愿违,奚迟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应是猜到了她的心思,眼角低垂的模样像一只被捡回家又被抛弃的小狗。
裴靖见奚迟伤心难过,自以为说不出口的话不知不觉间说出了口,“我不是怕你打扰我,我只是怕自己保护不了你……”
话未说完,眼前倏然一暗,嘴唇被一道温热覆住,她一怔,猛地瞪大双眼,拼命向后躲去,圈住她的手臂却骤然收紧,将她瘦削的身体重重填进怀里。
两心相贴,“咚咚”的心跳声响彻耳际,此起彼伏,又快又乱,像一声声急不可耐的催促。
裴靖脑海中一片空白,不自觉地踮起脚尖,抱紧了奚迟的腰。
“卿卿。”
唇齿间逸出一段轻唤,飘忽惝恍的声音好似抹了一层厚厚的红豆沙,甜绵又沉哑。
浅浅的一声唤得她心慌意乱,一种难以掌控的东西喷薄欲出。
火盆里的木炭烧得劈啪作响,松木与焦糊的气味云云散开,被窗外的风吹散,又细细浮上来。
身侧的手臂越收越紧,她逐渐感觉到窒息,艰难地躲开一条缝隙,却反被一口咬住。
奚迟浑然不觉裴靖的难过,仍死死禁锢着她,像溺水之人抱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时间悄悄流逝,空气越发干燥,裴靖有些不堪忍受,抓着奚迟的手臂想让对方松开。
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响动,紧收的手臂遽然一松。
焦香的空气撑开喉咙,裴靖心有余悸地靠在门上,腿软得站不住。
奚迟扶着她肩膀,额头相抵,滚烫的呼吸密密交融,难分彼此。
裴靖看到奚迟颈上渗出的薄汗滑进衣领,抬手帮忙擦了一下。
奚迟身体微微一颤,再次与她紧紧相拥,“先自保,再保护对方,好不好?”
“可是……”裴靖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
宁宴的声音紧随而至,近在咫尺,“卿卿,你在吗?”
裴靖自旖旎中陡然惊醒,脸色红白交织,手忙脚乱地理着衣裳和头发,紧张得不敢出声。
奚迟无声一笑,低下头响亮地“啾”了一下。
裴靖“噌”地跳到一旁,羞恼地瞪着奚迟,使劲擦着嘴,生怕留下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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