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吴,淮江路,亳州
磨得发亮的大青石板,两人高的大树,平静泛不起一丝波纹的水面。
“咳......咳咳咳”
苍白的手臂从河里探出来,往岸上爬。
累!
全身都累麻了。
李通缘爬上了岸边,口中出大片的水,差点淹死在河里。
“他叫李通缘,家住小野泽,
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
怎奈出门遇路匪,他们蛮横不讲理
家眷魂飞路边,只有跳河求生路,
侥幸落岸边,可怜早已魂断西天。”
“哎,竟然和他同名同姓,家人是都已经死在路匪的刀下了,就剩下他一个也被淹死了......”
“这是什么开局......”
“对了,家里还有屋和百亩良田......但是继承不了了,屋和田已经出售给李员外了......”
“钱财已经到路匪的手上了......”
早来两个星期,还是天糊开局,他干脆直接躺平,家里薄有资产,平淡过完一生也未尝不可。
可惜家中老父想落叶归根,变卖资产回乡,出了这门子事。
强忍着脑中剧痛,消化了繁杂的记忆碎片,双眼无光,精神恍惚。
黄色的泥浆堵在鼻孔里,刺耳的鸣笛,黏膜的极度不适......
肉体感受太真实了,不是梦!
前一刻,还在为找工作发愁!现在一步到位,他重生了,他更惨了,连为工作发愁的机会也没了,在这荒郊野外他也该为生存发愁了。
他要给自己写个惨字。
好在前世仅有的几位亲人前几年也过世,他了无牵挂了。
李通缘清理口鼻中的污秽,缓慢地挤压胸口、下腹,将肚子里的水都吐了出去。
在水里泡了太久了,也不知漂到何处!
爬起身来,将一身湿漉漉的衣服扒光,就穿个白色裤衩。
河边大风一吹,他就冷的打摆子。
太虚了!
拧干衣服换上,他来到岸边。
凑近水面,看到一名长发青年也在趴着看他。
算不上俊秀,容貌耐看,有些平平无奇。
天空中的太阳将衣服烤的半干。
江面上缓缓划过一渔船,船上头发斑白的汉子撑着竹篙。
“后生,渡河不?只要两文钱,可以到镇子上......”
李通缘大喜,有人能带他到镇镇子上,他颠了颠手中银袋,好在前身将银袋结结实实地绑在身上,他这才还有些银钱使用。
估摸着够他使用个一年半载,想依靠这点银钱安度余生不存在的!
“老丈,前方镇子何名?”
“水集镇,是白条县里的大镇。”
“这里归亳州府管辖?”
“亳州里这里还隔了个通州府!”
这也太远了,白条县离前身的长大的蓝田县至少有三百里,他没被河里的鱼虾吃掉已经是老天在关照他了。
唉,他打定主意先去水集镇找件差事先养活自己!
李通缘拖着疲惫的身躯往船仓一躺,睡着了应该不会感觉到饿了,他现在是又虚又饿又累,脑子一片混沌。
不知过了多久,他依稀听到船外的交谈声。
“......老头,这就是你供俸的血食!太瘦了,这样子也不像是活口......这不是糊弄你猪爷爷!”
“活的,肯是活的。我......我怎么敢欺骗大仙!”
老汉的声音语无伦次地传了进来。
外面太吵了!
听到“血食”二字出现了好几次。
李通缘瞬间清醒。
大吴恰逢乱世,妖魔丛生,祸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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