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莲一连几天都忐忑不安。

给她妈打去电话,问她爸情况怎么样了,她妈只知道唉声叹气,让莲莲安心工作挣钱要紧,家里还都指望着她呢。

莲莲急得不行。

她老家在山区,确实有不少蛇。

她小时候,就经常听说村子里谁谁被蛇咬了。

要是运气好,遇到的蛇没毒,咬一下过几天就会没事。要是运气差,遇到毒蛇,那就麻烦了,有些治疗不及时的,或被截肢,或最后失去生命。

所以莲莲根本无法淡定,父亲也许都快没了,让她怎么安心工作挣钱?

莲莲决定打电话问问兰兰。

一天晚上,莲莲估摸着兰兰下了晚自习,便将电话打了过去。

“兰兰,你现在接电话方便吗?”

“方便,刚好下晚自习,现在正往寝室走呢。”接到姐姐的电话,兰兰很开心。

莲莲说:“上周六妈给我电话,说是爸那晚去田里看水,在田埂上被蛇咬了,现在爸到底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兰兰不吱声。

莲莲心中大骇。“是不是爸的情况特别不好?要不要我请假回去?”

“不用,姐。”兰兰吞吞吐吐地说,“其实爸没事,他被蛇咬……是上个月的事,弄些草药敷了一段时间后,很快就好了。”

莲莲像是被人闷头一棍。

竟然是骗她!

“妈那晚还哭哭啼啼的,让我赶紧寄一万块钱回去,害得我还白替他们担心一场,这种事情他们也做得出。”莲莲咬牙切齿地说。

兰兰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姐,对不起,上周六我在家,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是小健在学校跟同学打架,把人家打住院了,爸妈就瞎编了个理由找你要钱……我不敢告诉你,爸妈说我告诉你就打断我的腿。”

说起小健,莲莲就莫名烦躁。

都读初三了,还是一点都不懂事,精力完全没放在功课上,整天就想着打架挑事。

没几天就要中考,在这节骨眼上把人家打进医院,那家能轻饶他?

莲莲不知道家里怎么就出了个这么不争气的混蛋。

莲莲知道自己父母重男轻女。

她也理解他们的这种思想,毕竟他们生活在落后的山区,让他们的思想跟舒琬父母一样开明是不可能的。

可她不理解的是,既然重男孩,那为啥不好好培养,让他变得优秀强大?

在莲莲眼里,她爸妈所谓的“重男”,就是各种毫无原则的溺爱,然后义无反顾地将小健往成为废物的道路上领。

要是家中有矿,是个富二代也就罢了,废物就废物吧,大不了以后啃老。

可家里明明穷得叮当响,把他培养成一无是处的废物,就不怕他以后饿死?

但这些话,莲莲还不能说。

她一说,她爸妈就说她心胸狭隘,嫉妒自己弟弟。

后来莲莲自己也想通了。

她只有赡养父母的义务,没有教育小健的责任。小健以后成龙成虫随他去吧,她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拽着兰兰一起往上爬。

与兰兰通完电话,莲莲才意识到自己已汗流浃背。

她用毛巾擦了一把脸,将脚边嘎吱嘎吱转圈的旧电风扇,风力调大一档。

这种没有窗户的隔断间,到了夏日格外闷热。

因为面积小,又不是正式房间,所以房东也没给安空调。

客厅里倒是有一台空调,但小白小薛进她们自己屋后,莲莲就不太好意思一直开着客厅空调。

合租的水电费平摊,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一起节约用水用电。

莲莲想起自己在外的日子过得这么艰辛,可父母为了小健,还是毫不犹豫地演戏来骗她钱。

莲莲的心里,涌出一阵阵寒意。

她再次觉得自己的父母真差劲。

先不说跟张婉婉父母比了,就连刘湘的妈妈都不如。

刘湘的妈妈,一位单亲母亲,还知道勤勤恳恳地做保姆,就为了把刘湘抚养成人。

莲莲特别不能理解,为啥自己父母的日子就这么艰难呢?

平常生活缺钱,供兰兰小健读书缺钱,看病缺钱,交个电话费也缺钱……

最初莲莲还以为是因为她们家孩子多,负担自然就大些。后来仔细一分析,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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