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小健通完电话,莲莲心里翻江倒海。
11岁那年李有田强J她的情景,还有一年前对她敲诈的场面,一帧帧地在她脑海里呈现。
现在他缩回魔爪,也仅是因为胆怯了,绝不是改邪归正良心发现。
一个人骨子里的恶,即便是削骨剔肉也是难以彻底除掉的吧。
莲莲坚信,只要李有田有机会,他一定会故态复作。
所以让她告诉小健说仙人球的汁液有毒,让李有田千万小心这种话,她说不出口。
也不想说。
对毒蛇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莲莲发现,即便到现在,她对李有田也是恨得要死。
一个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自己的人,为啥要原谅?
莲莲垂下视线,盯着小书桌,嘴角浮起浓浓的笑意。
真好,这就是天意。
他是死是活?他以后受到惩罚与否,就都交给上天吧。
莲莲正想着,小白和小薛一卷风地回来了。
小白经过莲莲的房门口时,停了下来。
“莲莲,屋里这么热,你怎么不开客厅空调呢?我和小薛不在家时,你也可以开着空调呀,要不了几度电的。”
小薛也走过来倚靠在门上。“莲莲,你不要这么客气,咱们之间要是啥都严格分清楚的话,厨房、客厅、卫生间这些公共区域,几乎还都是你在打扫呢。”
“谢谢。”莲莲冲着她俩笑笑,“我一个人开电风扇就够了。”
因为贫穷,所以更是固执地不去占别人半分便宜。
“别整天闷屋里看书了,你出来瞧瞧我俩今天的战胜品。”小白说。
莲莲笑着起身。
这晚觉得闷热难耐的,还有丁小健
虽然工地临时搭建的板房安有空调,但丁小健住的这间,可能是空调坏了,制冷效果很不好。
除丁小健外,屋里上下铺还住着5个大男人,每个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汗臭。屋内的空气混浊不堪。
更闹心的是,还有两位睡觉爱打鼾。鼾声如雷的那种。
在此起彼伏的鼾声中,他翻了个身,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他突然有点想家了。
打工的生活,跟他想象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这次跟李有田来工地做小工,是他自己强烈要求的。他本以为给大工打打下手,不是件难事。可没想到这么累,吃住的环境还这么苦。
只要不下雨,就必须早晨6点上班干活。
他的工作内容,是穿着廉价的胶鞋,戴着安全帽,拿起铁锹,用砂浆车给三个大工一趟一趟地运送砂浆。
他一人对应三个大工,一天下来,根本没有停歇的时候。
他还记得,在第一天,因为驾驭砂浆车不熟练,在拐角处,没有掌握好角度,他的胳膊蹭到墙壁,还被蹭破一大块皮。
可这点伤,三个大工见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然一直使唤他。
在工地上,没有人把他当成一个15岁的孩子。在他们的眼里,他就是一个劳动力。要是不愿意出力,影响他们工作的进度,那就直接滚蛋换人。
丁小健在黑暗中想,像只蚂蚁一样卑微地生活在最底层,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白天他跟莲莲逛西单,见到的完全是另一番风景。
繁华的街头,时尚的人们,熙熙攘攘地过周末。与灰头土脸的自己,形成鲜明对比。
丁小健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产生质疑。
虽然他还找不到答案,但对自己一眼看到尽头的惨淡人生,已隐隐感到心慌。
刘湘孕13周,孕吐却没减轻多少。
每天叶国庆接送她上下班,回家后也基本是他在干家务。
可刘母还是心疼得不行。一到周末,趁着叶檬檬去了她妈那边,她就过来照顾刘湘。
帮着彻底打扫房间,清洗换下的衣服和床单,做刘湘爱吃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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