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父亲提问,陈玉林神秘一笑。

“哎哎,你这孩子,爹问你话呢,你憋笑干啥?”陈树堂眼里没有含蓄笑的概念,只要不露出一口牙,那就是憋着笑。

陈玉林反而被逗笑。

指着天说,“爹啊,你看看这天黑成啥样,不赶紧回家,一会准把我们拍在路上。”

“半夜天能不黑……还真是,那赶紧走快点。”陈树堂心里有事,没注意天上,这会一抬头,发现乌压压的天空没有半颗星星。

两人都加快步子。

又走了几十米。

“不行,你还是没告诉我,我这心里不踏实。”陈树堂卷土重来。

陈玉林这会已想到化解办法。

“爹啊,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叫书里有很多粮食,很多钱,还有好看的小媳妇?”

“……那叫书中自有千钟粟,黄金屋,颜如玉。”

“你知道啊,你不是不识字嘛?”

“我只是没上过学,不是不识字,不识字咋做兽医,能看懂药物,”陈树堂说,“大队以前不是有识字班嘛,我在里面学的。”

“你可真厉害啊,爹。”陈玉林由衷感叹。

识字班他听说过,好像是每天下工之后,组织社员自行参加,一般人都会觉得没啥用,没多少人能坚持去。

想不到父亲竟然能坚持下来。

“没文化可不行,要不然你整日看书……对了,你看那么多书,说话咋没个整形,还书里有小媳妇,说出去不被人笑话。”

陈玉林哈哈大笑,搂着父亲肩膀,“我当然知道原话,我不是担心你听不懂嘛。”

儿子突然搂住肩膀,陈树堂明显有点不适应。

虽然他们家里一向开明,他基本不会责骂孩子们,妻子李慧琴也是心比豆腐还软,但毕竟是这个年代的人,潜意识还觉得孩子要在父亲面前保持好形象。

他晃晃肩膀,示意陈玉林将手拿下去。

陈玉林却搂得更结实。

“我的爹啊,你可真厉害。”

陈树堂实在甩不开,只能听之由之,但他还是不忘初心,“你还没告诉爹,你到哪里学会的本事。”

“当然就是书啊!”

陈玉林长长叹息声,“书里都有颜如玉,黄金屋,有点母猪接产技术,有什么难的?”

“是嘛?”

陈树堂半信半疑,看着儿子一本正经的脸,又不像是撒谎开玩笑,便呐呐地说:“你看的啥书,我咋没看过,我也搜集过这种书,都说的很简单。”

“哦,忘记啦,回头我找找,”陈玉林不忍心看父亲一脸沮丧模样,随之又笑道:“这样,我回去将今晚用到的方法给你写下来,你记住不就会了。”

“这感情好,是个好办法。”陈玉林又开心起来,想着学会后,下次遇到这种事,就不会束手无策。

“然后你将方法传下去,是不是就祖传密招?”

“啊?”

陈树堂一怔,看儿子一脸狡黠,也随即反应过来,父亲俩都哈哈大笑。

父子俩紧跑慢跑,刚踏上村口小道,天就开始落雨,离家一百多米就成天堑,远的没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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