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楚读初中后,身边同学基本是县城本地居民,他们讨论着自己来自于哪所小学,家住在哪里。一个男同学问到郑楚老家是哪的,郑楚报了小镇的名字,并讲出那不是老家,就是现居地。男同学“嗯”了一声就继续读书没再问其他。“为什么要说老家呢?”郑楚心里想,“大概是大家后面搬到县城里居住,所以镇子、村子才会被称为老家吧。虽然我现在住在学校宿舍,但平阳小镇就是我的家。”
此时的郑楚还保留着幼态特征,头发从前往后在后脑勺扎起,额前的碎发填充着发际线。脸上圆圆的肉嘟嘟的,睫毛很长但走势向下,眉毛走势松散未经打理,因此给人一种呆呆的又乖乖的印象。性格愈发内敛,基本不主动与同学交往。在城里走读的同学们生的高挑,乐观自信地在教室里与熟人攀谈。郑楚的同桌是一个十分自信又高调的男生,可两个人坐在一起一周了,只有简单地借支笔之类的交流。直到语文老师表扬起作文得分高的学生时,因为看不清楚字迹念出了“郑……”,此刻班级同学以及同桌一致喊出了“郑瑞!”是一个喜欢嘻嘻哈哈打闹的男生。语文老师接着念出了“郑楚!”,同时目光搜寻,找到了惊奇抬头又谦虚低下头的郑楚。郑楚同桌屁股不动,肩膀却向外飞出半米远,惊讶地扭过头看着旁边这个默默无闻地女生。
尽管初中校园里存在着“校霸”“跟谁混”的打架团体,但郑楚的生活因为受到“好学生”标签的保护而保持着平静。只是麻烦会自己找上门的。
一天中午,郑楚像往常一样吃了午饭偷偷溜回教室,躲过了教学楼巡查的老师后,便继续看书学习,或者跟自己玩的好的朋友郭莉莉聊天。窗外逐渐有返校的同学经过,但时间还早,班里只来了一两个人。突然,郑楚的两个舍友在门口探出身子喊道:“郑楚!你出来一下!”便又退出教室。她被这突然的“友好”惊喜到了,因为她们平时并没有单独的接触。
郑楚走出门,笑着问她们今天怎么来教室这么早。胖胖的女生千叶是住在郑楚宿舍门口上铺的,阴沉着脸说“我的100块钱丢了,哪里都找不到。”郑楚的笑容被她们的气氛压制了,问道:“然后呢。”千叶继续问道:“是不是你拿的?”郑楚面无表情地说:“不是。”两个女生说道:“你怎么证明?”郑楚曾经看到的古装电视剧里,被怀疑偷东西的人为证清白,往往直接让对方在自己身上或者房间里找,找不到这件事才算暂且过去。虽然怀疑并不会因此抹除,但是她当下只能选择让对方搜身。郑楚展开双臂面无表情地说到:“不信你们搜吧。”两个女生上下其手,走廊里有没有其他同学郑楚已经不记得了,搜完她们解释道:“其实我们是怀疑郭莉莉,都说她偷东西,你又跟她走得近,你今天中午又没回宿舍,所以我们才怀疑你的。”郑楚解释说道:“我好几天中午都不回宿舍,要不然现在去我宿舍继续搜?”她们两个神情稍微舒展,边绕过她走向教室边回复道:“不用了。”
等到郑楚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发现自己的床铺被掀开过又草草落下,这才明白原来她们口中的“不用了”是已经搜过的意思。第二天晚上,千叶在郑楚走进宿舍的时候,坐在上铺自己的床上,面带微笑,边套枕头套边对郑楚说:“我的钱找到了。”千叶继续如释重负地微笑道,“原来我放枕头套里面了我忘了,今天换枕头套时才想起来。对不起啊。”见她如此轻松,郑楚说了句“没事”便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洗漱过后,宿舍熄了灯,有的舍友还在泡脚,有的已经钻进了被窝,还有两个在挑灯夜战。郑楚委屈地掉了眼泪,将这件事的所有经过写进了每日的随笔里。上交了随笔本之后她担心语文老师问起这件事,还准备着该如何回答,因为语文老师很喜欢召集随笔有问题或者其他情况的同学去办公室。也许语文老师只是像往常一样写评语吧,她很好奇。随笔本子回到她的手里时,她期待地打开,文末空白处只用红笔写了一个“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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