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男方这边的服务是免费送的？”周云莉问道。
“当然。赵家这边伴小嫁、伴大嫁，钱给得蛮大方。伴完大嫁、一天光，伴嫁队就完工了，师傅答应男方这边接亲、送亲的八音服务免费。”
“你师傅是不想有人接触这些大客户。”赵良林一针见血地指出。
“这就麻烦了。”周云莉不无担忧地说。
“怎么嘞？”周欣欣不解。
“怎么嘞？”周云莉长叹道，“我和你们讲。在旧时代，娰娘算得上是女方代理人，不但负责教育准新娘婚育知识，还有维护准新娘、女方颜面的义务。媒婆算得上是男方代理人，负责顺顺利利地把准新娘接回男方，过程当然越简单越好、付出当然越少越好。”
“哦，就和如今的伴娘、伴郎一样，伴娘设关、伴郎闯关。”雷茂林恍然大悟。
“有点像，但旧时代女子地位不高，除非女方屋里社会地位特别高、特别有钱，一般男方比较强势。”
赵良林已经听懂周云莉的担忧：钱家希望接亲表演产生轰动效果，势必盖过伴嫁队的风头，赵家娰娘一般情况下会选伴嫁队歌头，而罗水姣刚对周云莉心生裂隙。
“赵家娰娘是哪个？”赵良林一脸严肃地问。
“师傅。”欧华敏答道，“坐花筵那一套，我太年轻了，做起也不像。”
周云莉与赵良林黝黑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若师傅有火，她会怎么发？”周欣欣也看到了问题，小心翼翼地问。
“华敏，《骂娘》你唱那么多道了，师傅有没得和你讲过，应该哪个唱？”周云莉问。
“没讲过，伴嫁歌堂里是歌头唱、公共场合是媒婆唱。”
“正常情况下，应该娰娘唱。”
“呃？不是吧？我坐那么多伴嫁歌堂，从没见过、听过娰娘角色的歌。”
“这年头，在乎这个的人越来越少。我一直以为，《骂娘》应该是《骂媒》。自家女子骂亲娘不可能骂得这么咬牙切齿、狠心恶毒。在旧时代，公开场合这样骂亲娘，算得上大不孝，要沉猪崽笼。所以，应该是娰娘唱。娰娘是男方的人，她要教准新娘婚育知识，应该有生育经验，一般是准新娘长辈，她不可能在公开场合骂准新娘的亲娘，所以，她骂的应该是……”
欧华敏、周欣欣、赵小露异口同声地抢答道：“媒婆！”
“你师傅，应该有分寸。”赵良林宽慰周云莉道。
“师傅做娰娘，肯定早就安排华敏做钱家媒婆，肯定不得骂华敏。”赵小露心存侥幸。
“不消骂。接亲队伍到了赵家门口，你们师傅随便找个借口，耽误新娘子上轿时间，你们就是演砸了。”赵良林不敢乐观。
“照讲，钱家另找八音队，‘喜事连连’确实没点损失，师傅应该不得为难我们。”欧华敏也心存侥幸。
“你回去和师傅商量商量，看她什么意思。实在不行，这生意我们不接就是。”周云莉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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