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昨天杀人之时,夕阳西沉,暮色已降,就算有人看见自己杀人,也未必能看清。
深吸一口气后,他平静下来,堆出一张青涩的笑脸:“官爷……”
“禁声!”
红衣捕头厉声喝道,眼神飞快瞟过一圈,利落挥手,“搜!”
“是!”
四五个黑衣捕快应声而动,如狼似虎冲了进来。
一阵翻箱倒柜,掀床扒衣,好不热闹。
宁远老实站着不敢动。
没过多久,黑衣捕快齐聚小院拱手回报:“报齐捕头,没有发现。”
另有一个黑衣捕快碎步上前附耳窃窃低语。
年青的齐捕头嗯了一声,上前围着宁远转了几圈,目光如刀刮向了宁远。
“姓名,籍贯?”
“宁远,东郊青阳村人氏。”
“父母何在?有兄弟姐妹几人?”
“回齐捕头,小可无兄弟姐妹。三年前,就是庆平二十七年大震,村中后山滑坡,全村尽没。当时小可在外玩耍,侥幸逃过一劫。”
“哦?”听宁远这么说,齐捕头语气柔和了下来,“这……你以何谋生?”
话到这里,有个八字胡黑衣捕快上前两步,向齐捕头拱手道:
“禀齐捕头,当时天灾无情,县府为彰显朝庭仁德,将这少年带进城。”
“其时杨大人主事,问这少年是否愿去慈幼局。这少年却想自谋生路,愿去武帝庙前替人抄写书信为生。”
“杨大人大为赞赏,给这少年在仙帝庙前定了个摊位。坊间无不称颂县府仁德。”
“属下刚听这少年说起,这才记起。”
“无妨。”齐捕头听完似有触动,又问,“上过私塾?”
“是,小可三岁入蒙学。罗先生讳平,也亡于滑坡。”
“为何不愿去慈幼局?”
宁远犹豫片刻,说道:“曾听罗先生说过,慈幼局常有虐童之……”
“嗯,正屋、厢房、柴房、水井……”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齐捕头打断了宁远的话。
他环顾了一圈后,看向先前说话的黑衣捕快,问道:“那这宅子又是怎么回事?看起来也要些银钱。”
黑衣捕快飞快解释起来:
“回齐捕头,这宅子七年前发生了一起灭门凶案,落下凶宅之名,无人问津。”
“杨大人见宅子无人敢要,干脆收归县衙,作主让这少年用作安生立命之所,待到弱冠收回。”
说到这里,他脸露犹豫,慢声道:“不过,有件事属下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属下听闻,杨大人与罗先生在安沐郡时有过同窗之谊……”
齐捕头微微一笑,道:
“杨大人既不损朝廷之财,又不曾夺民之财,以无主之屋照拂同窗弟子有何不可?”
此话一出,众捕快齐齐拱手高声马屁道:
“齐捕头如此重情重义,实乃属下之幸!我等无以为报,唯有拼死效命!”
齐捕头眉头微扬:
“为朝廷办差,我等均需拼死效命,万不可懈怠。”
众捕快齐声应道:
“是!属下万不敢懈怠,谨记齐捕头教诲。”
齐捕头脸上风轻云淡,伸掌轻压,制止了众人继续马屁,看向宁远的眼神也和善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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