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从贺兰山上冲出来的风,呼啸着冲向距离这座山二十多公里远的葡萄地,却只掀起阵阵凉意。

一个又一个的酒庄拼凑出大片的绿色田地,形成了贺兰山脚下独特的景观。

在一处酒庄内,由东向西种植了一排又一排葡萄树。间隔一米、高度两米的葡萄架,整齐地将绿色铺满田间。

距离酒庄房屋不远处的田里,银玄珠躺在两排葡萄架的空地上,枕着一块要用两手才能抱起来的大石头,躲在葡萄藤遮挡出的阴影下,侧目望着身旁那枝嫩绿色的卷须随着风的略过,在空中微微晃动。

脚步声由远到近,最后停留在了银玄珠的身旁。

银玄珠虽听到了声音,视线却还停留在那枝卷须上——上面正有一只红色壳的七星瓢虫,顺着那枝卷须在努力攀爬。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站在银玄珠身旁的银色,抬起左手挡在自己的眼前,阴影遮挡住刺眼的太阳,他这才觉得稍微好受了些。

“妈刚才叫我去谈了一下,她说……”

银色还未说出个所以然来,银玄珠就用嗤笑声打断了银色的话:“她是不是还想让我去法国学葡萄酒专业?哥,我都已经大四了,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银玄珠话里的火药味,给夏日又增添了几分炽热,作为哥哥的银色,微微叹息,似是想将自己心中的哀怨全都吐出。

银玄珠有些倔强地伸手捏住卷须的底端,受了力的卷须晃动的没方才那么厉害。

“妈确实是那么想的。”银色也不觉得脏,直接盘腿坐在了银玄珠的身旁。

葡萄架遮挡的阴影,和银色坐在的炎热的阳光下,就像是黄河水入流入大海形成的半清半黄的景象那般,形成了明显的划分。

“但是我跟妈说,酒庄有我在,也用不着逼着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银色的话,让银玄珠转过头来看向他,而她指间捏着的那枝卷须,也因为她心中的波澜,被她不自觉地往手心里攥。

“哥,你的意思是……”

“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吧,像是你当初毅然决然的从国外回来参加高考,考自己喜欢的专业那样,去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吧。”

“哥,我……”银玄珠一时间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当年母亲送她去国外读书,无非是为了让她像银色一样,学有所成后回家来经营家里的葡萄酒庄,可那又不是她想要的。

尚且年幼时,她还能说出“家里铺好的路,我为什么不走”之类的话来。

只是随着年岁的增长,有了自己主意的银玄珠,却再也不想回到这个酒庄,也不想回到这片充满银色的故土。

银玄珠唯一强硬的反抗方式,就是从国外的高中退学回来参加高考,这也导致她和母亲的关系,变得非常僵硬。

银色作为哥哥,又何尝看不出银玄珠的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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