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坞堡,两队变一队,一同去围剿吴氏坞堡。
虽然合成一队,但双方一路上都在试探对方,正牌主将警觉得很,向元同他们问了许多问题。
好在元同他们应对得当、口风一致,终究没有暴露身份。
这个所谓的主将也是个假的,其实就是个百夫长,掌管数百人,算是个中下等军官,连将官的边都沾不上。
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军官,一怒之下竟要杀掉沅氏一族千余人,威风得很。
在这乱世,他们手握刀兵,是执牛耳者,自然有褫夺他人性命的权利。
沅家应该庆幸,若不是元同一番灼灼之词,恐怕他们这千余人就与人间诀别了,这偌大坞堡也将变成鬼宅。
元同在想,这乱世中,只有持兵方能自保,而持兵者真能获益良多,所以他们才有拥兵自重。
这些拥兵者,无忠信、无仁义、无礼仪、无廉耻,若再无人约束他们,则祸乱必起。
他们手中握着国家神器,相互厮杀、相互盗掘,由胜而兴,由兴而亡。
他们踏着别人的鲜血登上极冠,而自己的鲜血又见证了他人登上极冠,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究其原因,他们皆被权力裹挟,而权力背后是填不满的利和欲,这不正是烟火人间吗?
收获了几千两现银,队伍自然意气风发,行军步伐也快得很。更为关键的是,前方的那只硕鼠太诱人。
他们究竟是何人?是盗贼?是山匪?是军队?无人能说清楚,只有那几箱纹银明了。
一个时辰后,队伍到达吴氏坞堡。
盯着这个大出沅氏两倍的坞堡,百夫长嘴角的口水不住地往下流。
“大户大户,宅子越大,钱财越足”,这民间谚语怎是瞎说的呢?
虽然心里浮想翩翩,但这百夫长却不知如何对吴氏下手,也不知该如何全身而退。
他转身问元同:“我说,兄弟,该如何收拾他们?”
元同说:“将军,依末将之意,我等先开个军前会议,商讨一番再行定夺。”
就这样,一个无业游民,会同几个贪得无厌的下级军官,还有几个山匪头目,堂而皇之在人家门口商议如何洗劫这家人。
乌合是如何形成的?
一个聪明人为众人指了一条路,并用极具感召力的语言去描绘它,让它看起来有无量之前途、万里之鹏程。
众人双眼放着光,或流着口水,或一脸懵懂,但脸上的欲求是真真切切的。
他们放下自己的聪明,一刻也不想耽搁,奋不顾身踏将上去,跟在聪明人身后,一路无脑奔袭。
如此,乌合聚,大事成。
坞堡门口,聪明人元同口若悬河,唾沫星横飞,安排着任务。
众人围在他身旁,双眼放光,一脸贪着,对聪明人言听计从。
他们不知元同是否真有聪明,但那上万两白银告诉他们,此人很是聪明。他们相信银两,甘愿追随他。
方圆百里最强的堡垒,高墙铁门,防守得密不透风。
元同领着一群乌合,能否冲破堡垒的铜墙铁壁,然后满载金银而归?
无需赘言,答案即将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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