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环境里,一片漆黑。
林一凡逐渐恢复了意识,顿感头痛欲裂,浑身酸软。
他艰难的睁开眼睛,甩了甩头,感觉脖子很是僵硬。
隐约间,脚底传来丝丝冰凉。清风吹过,伴随着阵阵奇怪又熟悉的味道。
“我这是在哪?发生了什么事?”
林一凡沉吟着低头一看,只见脚下全是发绿的污水,手脚的异常更是让他一阵错愕。
“我什么时候腿脚上长了这么多毛?”林一凡发愣的自问道。
他可记得自己是很爱干净的,有定期脱毛的良好习惯。
“难道是我的病发生了变异?可怎么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呢?”
林一凡对眼前的状况一头雾水。他记得刚刚正抓着妹妹的手说话呢,然后……
“咦!泥马我的手呢?特么的这感觉像手臂的是什么玩意?怎么长得跟发霉的枯枝一样?”林一凡看着下意识抬起的手臂惊呼道。
卧槽……什么鬼?这到底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一凡有点抓狂了。
刚刚不是在去乡下的车上,他在费尽心机的安慰妹妹不要担心自己的病情吗?
然后好像闪过一道亮光,老爸猛打方向盘,他们连人带车冲出了弯道,车辆翻滚着冲向了灌木丛。
然后,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下意识的紧紧抓着妹妹的手。然后,好像没有然后了……
林一凡刚想着呢,突然脚下的绿水泛起一阵阵波动,瞬间拉回了他的思绪。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处境不妙,立马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四周有“墙壁”,好像陈旧泛黄的布料。脚下是一片发臭的绿水,看不清其他东西。“屋顶”上面穿插着粗壮的绳子,但似乎没有“门窗”。
还没等林一凡看清楚周围的环境,绿水却开始上涨了,似乎要灌满整个空间。
他来不及细想,立马朝着“墙壁”跑去,边跑余光边扫到右侧隐隐泛着点点亮光。
于是林一凡立马调转方向,拼命向亮光跑去。随着他不断接近,亮光出现了一圈圈的波动。
到跟前才发现,亮光是水里的倒影,头顶有一个椭圆形的洞口。
脚下的绿水还在迅速上涨,眼看就要淹过自己了,林一凡顾不上想太多,下意识的纵身一跃,跳上墙壁朝着洞口爬去。
此时的林一凡根本没发现这一跳有多远,也没功夫想自己为什么会爬上直立甚至是向内倾斜的墙壁。
看着在腰间徘徊,随着自己一起快速上升的绿水,林一凡唯一的念头就是拼命往洞口爬,不要让水淹没自己。
片刻后,林一凡拖着疲惫的身体,瘫坐在了洞口边上。他回头望去,绿水却没有再上涨,并且在一点点的退去。
终于逃出来了。林一凡长舒一口气,往洞口外爬了爬,警惕的观察起了四周的环境。
四周光线略显昏暗,林一凡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睛,他感觉是在夜里,但自己却能看清周围的东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地面上粗壮交织的绳子,跟他在密闭空间内部看到的有点相似,再远处是倾斜向下的坡地,以及坡地尽头有些发白的土丘。
越是打量,林一凡越是觉得自己所在的地方像一只鞋的形状。
再仔细一看,林一凡忍不住惊呼道,“我去,这特么的不就是一只破球鞋嘛!”
虽然鞋面上沾满了泥土,但作为一名足球爱好者,林一凡很快还是将眼前的景象跟球鞋一一对应上了。
那粗壮交织的绳子不就是鞋带嘛,那发白的土丘不就是鞋尖嘛,他不正是趴在鞋面上嘛,他刚刚好像是从鞋里面逃出来的嘛,这鞋好像是漂浮在海里的嘛……
当看到鞋上还有熟悉的logo和文字后,林一凡对这是只球鞋已确认无疑。
不过,总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林一凡皱着眉头陷思索着。忽然,他惊叫道,“我尼玛,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球鞋呢?”
林一凡这才意识到,在这只球鞋面前,自己竟然如同蚂蚁一样渺小。
他不禁在想,能穿这种球鞋的人,身体怎么着也得几十上百丈高了吧?他站在人家跟前,竟然还比不过人家一根脚指头大。
“难道这里有巨人?是自己误入了巨人国?”
“不过也不对,几千年来也没听说过大华国哪里有这样的巨人。不要说大华国,地球上也没存在过啊。”
“倒是建国来一直传说神农架有野人,可野人也没这么大吧,再说野人也不穿球鞋,穿球鞋那也不叫野人啊。”
“再再说了,自己在南省阳市,隔着神农架也上千公里呢,总不能车子滚下山坡就到了神农架吧?”
“咦……卧槽!!!”
“车祸……山坡……”
“妹妹呢?父母呢?他们怎么样了?”
一想到家人,林一凡内心顿时无比的刺痛。
因为他莫名其妙的不治之症,为了求人治病,父亲带着他到处奔波,看尽了眼色。
才四十出头的父亲,半年来已经两鬓斑白,以前从不抽烟的他,现在整日的烟不离手。
尽管老爸一直在他面前表现的吊儿郎当无所谓,可他看到过好几次老爸偷偷在卫生间里抓着头发痛哭的击打着脑袋。
母亲也三个月没去上班了,说是学校对她另有任命。可林一凡知道,班上即将参加中考的学生,都是老妈从初一一手带过来的,一个个的都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放得下。
所以林一凡看到有好几次他身体稍有点异样,老妈就半天都魂不守舍,絮絮叨叨的模样时,他心底只能泛起深深的苦涩。
妹妹在他面前永远是那么的没心没肺,没大没小,甚至有时候无法无天。可他却见过妹妹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着自己的照片抹眼泪。
想到这,林一凡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撕裂,感觉周围的空气像海水一样涌来,压的他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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