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住在这种地方吗?”
跟着大卫走到公寓走廊的张恒随意的审视着周围的环境。
墙上满是乱七八糟的荧光涂鸦,走廊角落里堆积腐臭的垃圾袋,空气中残存的尿骚味,还有三三两两倒在走廊肮脏地面打地铺的流浪汉,大卫所住的公寓外就是这样的一个环境。
大卫没有说话,只是把原本环抱着骨灰罐的一只手放在了公寓的门上。
【入室不可】四个大字带着醒目的红色导流标识瞬间在空气中弹出。
“拒绝通行,租金逾期未缴。”毫无感情波动的冰冷女声如是提示道。
“可恶!”
听到这个声音的大卫狠狠地踢了公寓的大门一脚,但是无济于事,结实的铁门一动不动。
这种情况在张恒的意料之中。
“我还有办法进去......”大卫咬咬牙,这样说。
张恒看着少年伸手去够侧边的通风窗,然而,他不打算跟着少年钻狗洞。
当大卫勉强翻过窗户,站起来想招呼张恒也爬进来时,却发现张恒已经打开了门。
大卫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做到的?”
张恒是靠什么特殊手段打开了这扇门吗?
没有。
张恒举起手中的金钱芯片向少年示意,这是属于清道夫的礼物,张恒收下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本来想说我可以给你垫付一下房租的,但是你动作那么快,我也不好阻止你。”
说罢,张恒把金钱芯片往大卫身旁甩去,但大卫就这么看着金钱芯片划过一个弧线,直到芯片掉落在地,丝毫没有伸手接住的意思。
张恒并没有管少年有没有去接芯片,而是在客厅里扫视了一圈,最后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比我想象中的强不少,倒是勉强有个家的样子。”张恒相当满意,无论这还算整洁干净的屋子是大卫母亲还是大卫打扫的。
大卫听到张恒的话后并未立刻开口,将骨灰罐轻轻放在桌子上,又把荒坂学院的外套脱下放好,随后坐到了张恒的对面。
“张先生,你说的干大事,究竟是什么意思?”
沉默了片刻,大卫终于开口。
早在黑诊所门前大卫就向张恒问过了这个问题,只不过张恒以“你觉得这里是谈大事的地方吗?”将其回绝了,因此大卫才带着张恒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张恒没有正面回应大卫的问题,反而反问道“按照你原本的打算,你接下想做什么?要做什么?”
自己想做什么?大卫有些迷茫,但很快,少年受伤的心又被刺痛,身体颤抖起来。
张恒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骨灰盒旁,显然属于大卫老妈的那件灰黄相间的外套,伸手去提起来,外套里掉出了一个袋子。
“这是......”大卫盯着那个NCPD的证物袋子。
“那个赛博疯子的军用义体........老妈......你还真是干了件不得了的事啊....”
......
从大卫口中,张恒知道了葛洛莉亚马丁内斯的生命是如何终结的。
虽然回忆这些不啻于在少年的心头上再捅一刀,但张恒还是要求大卫事无巨细的回忆整个经过。
“回忆起来,牢牢记住这时候的心情。”
大卫认识一名义体医生,他看的超梦都是靠着那名义体医生的门路走私来的,几天前,他看到了一个新的超梦,在荒坂塔下的公司广场,一个赛博精神病疯子大战NCPD,最后被暴恐机动队击毙,而在第二天看新闻时,大卫看见了他的母亲也在现场。
“也就是说,第一天晚上,赛博疯子袭击了NCPD,第二天晚上,你就得到了这个署名JK的制作人所制作的黑超梦,第三天,你看见你母亲也在现场,而现在,那名赛博疯子使用的义体居然在你母亲的外套里。”
而由于大卫所使用的义体搭载了盗版的软件,其中的病毒导致了整个教学系统的宕机,影响了荒坂学院里其他同学的上课,被其他同学找茬,打架,让大卫的母亲葛洛莉亚不得不来学院向校长求情,宁可再多打一份工,也要让大卫继续留在学院里念书。
“打架就算了,还没打赢,你的确是不够争气啊。”张恒故意嘲讽道。
“可那些富二代装的都是高级义体,软件芯片都是氪金才弄得到的高级货,以我这种破烂义体跟垃圾软件,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大卫相当不忿地反驳。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你没有钱,你母亲也没有钱。”张恒点评。
之后发生的事就都知道了,在葛洛莉亚接大卫回家的高架桥上,他们遇到了黑帮火并,发生了车祸,创伤小组迅速救走了登记在名录中的会员,而对倒在路上奄奄一息的葛洛莉亚不闻不问。
因此,大卫不得不自己想办法,扶正了翻转的车辆,把老妈抱回车上,由于没有钱,辗转多处,终于在那家诊所里得到了一个可以承受的报价。
然而,那家诊所却跟清道夫有所联系,盯上了大卫母亲身上,从公司那里租赁的,还算值钱的义体。
葛洛莉亚就这么死了,而葛洛莉亚外套里赛博疯子的义体,显然是她穷极生意,铤而走险在现场偷偷藏起来,准备找门路卖掉补贴家用的。
可想而知,如果张恒没来,那么大卫连自己的家都要住不起了,少年就会自己找门路试图卖掉这个义体。
然而大卫的回答并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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