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误会哥哥了。”

“误会?”

林晓菁摇摇头道:“哥哥一入宗门,多受宗门青睐,资源加身,修炼更不能懈怠。师尊说近期宗门传来消息,哥哥最是勤于修炼,已突破练气后期,有做十年筑基的打算。”

段离章瞳孔一缩:“十年,筑基?”怎么可能?

“是呀。”林晓菁又高兴起来,“师尊还说,若哥哥成功筑基,可搬出弟子院,选择自己的洞府,也有资格接小姐回宗门了!”

段离章不动声色,心中却是讶异。

三年突破炼气后期,天老爷本就偏心大了。

还要十年筑基?

段离章从前看出了林佑安资质不凡。可她没看出来的是,林佑安不仅是天之骄子,还是个修炼狂魔?

他接受的是闭岳宗元婴修士教导,进步飞速,倒也正常……不,这不正常,实在是太快了。

照他这个修炼速度,若是效仿魔修,修些偏门,喂些猛药,七八年筑基也不是不可能。

可问题是,进阶太快,未来容易走火入魔。

就算他想,闭岳宗、定西真君都是不允许的。

十年,恐怕已是上面妥协的极限。

以林佑安的资质,稳扎稳打,用二三十年筑基,多花时间打磨心性,才是最好。

假以时日,金丹……不,元婴都定有他一席!

也许,真如林晓菁所言——他眼巴巴的想要快些筑基,是想要接了原身去闭岳宗?

这闷葫芦的心思,昭然若揭。

虽没了奴契,又不擅表达,却仍旧护主得很呐。

段离章似被记忆影响,莫名愉悦,赞同道:“你说得对,是我误会他了。”

说来也怪,以往段离章的神魂被困封魔石,无欲无求,不知饥渴,不会想要吸谁的血。

可眼下又虚又饿,倒是心馋。

林佑安脖颈迸发的血液香气,仿佛透过原身青梅竹马的记忆画面,充斥鼻腔。

他的血液五行属金,纯度极高,正是当下强健肉身的大补之血。

自进阶元婴境后,除了斗法伤及神魂,段离章已是鲜少有渴血之感。

没办法,也是这具平平无奇的凡女肉身,伤得太狠,影响到她的神魂。

越是想,越是渴。

也愈发难耐至极。

段离章只好端起水碗,又灌下一大口。

十年已过三年,她还要在陵城这破地方等七年?

倒也不是不能等。这副凡人肉身,待到修补完全,也要花上不少时间。

那么眼下的渴血之症,便只有一人能解——

段离章挑食惯了,陵城庙小,挑来拣去,也只看上了个兰药师。

他龙凤资质,又生的美貌,甚是对胃。

“小姐,您愿意同哥哥回闭岳宗吗?”

林晓菁面露期盼,红扑扑的脸蛋上方是清澈见底的瞳仁。

一副不太值钱的样子。

“等佑安筑基再说吧,我——”在想兰药师。段离章思索片刻,在去会见兰药师之前,她还有一事未明:“晓菁,实话告诉你,我很想知道加害我的凶手,还有救命恩人,他们姓甚名谁。”

林晓菁本一直忍着,不提、不问段离章如何受伤一事。

又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她打心底希望,小姐能忘却这段伤痛更好。

想要找到救命恩人,人之常情。

可是找凶手?是要报仇雪恨吗?

林晓菁也想过要替段离章报仇,可她自知修为低下,又只是个半吊子的药师,根本没有与普通修士对敌的能力。

修仙界只有宗门,未有官府。凡人、修士之间的私人恩怨,陵城上下惯是不管,只由个人道行定生死。

那么多凡人为进宗门而挤破脑袋,求得便是宗门庇佑。

弱肉强食的修仙界中,只有宗门是修士唯一的保障。她已有保障,段离章却没有。

眼下这般境地,又如何报仇雪恨?

可段离章既然主动问起,林晓菁还是如实回答:“奴婢不知。奴婢到陵城时,您已经被人送到医馆中了。”

“你赶到陵城时,我到底是怎样的境况?老医师可有提到什么人?譬如,是谁救下了我?你可曾仔细问过?”

“老医师只提过一嘴,未有多说。”林晓菁摇摇头,回忆道:“那日他推开医馆门,见您浑身浴血,躺在门外廊道上,生死不明。四周也无修士、或是凡人行迹。”

也就是说,无人知晓是哪一位“某人”将她送至医馆的了。

段离章话里有话:“看来是有人做好事不留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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