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京都白沙城,八个城门被密密麻麻的红色铠甲围得水泄不通。

瓮城已破,被烈火灼烧的尸体散发出浓郁的烤肉味。

白沙城中有点能耐的人家早在汉军围城之前便逃离了,剩下的不是家中有太多的老幼妇孺,便是一心打算用阖家老小性命给大楚陪葬的读书人。

“陛下,守不住了,末将断后,您快走吧!”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人单膝跪在大楚皇帝孟阊跟前。

此时身着黑色龙袍的孟阊面如死灰,眼睛死死地盯着正前方:“不…不可能,这是朕的江山,岂是贼子能够撼动的。”

跪地的中年人眼中闪过一抹绝望,他对眼前这个自己效忠的皇帝已经失望了。若不是刻在骨子里忠君爱国的思想压制着他,此刻他也想跟不少昔日袍泽一样,降了汉军。

这时另外一个身着铠甲浑身浴血的中年将领同样单膝跪地:“陛下,受不住了,实在不行……降了吧!”

先跪下的中年人脸上怒容乍现:“宋绛,你安敢如此……”

宋绛面对顶头上司的呵斥并未动怒,而是飞快起身抽出腰间佩刀架在了上司的脖子上:“岳武穆,人各有志,念在你我一场袍泽兄弟,你有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你可以不管一家老小的死活,我不能不管。若是敢阻拦,休怪我不念兄弟情义。”

岳武穆脸色惨白,他心知宋绛说的是对的,也清楚自己忠心的那位皇帝陛下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因此,对于宋绛的话,他半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口。

“对对对,宋副将说的对,朕降了汉军,就可以不用死了。”站在上首的孟阊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面露欣喜之色。

岳武穆脸上彻底露出绝望,然后只见他缓缓起身,将那柄带血的钢刀挪开,惨然一笑:“兄弟,咱俩一场袍泽,你既要投诚汉军,岂能没有投名状?这场富贵,哥哥送你,记得照顾好你那襁褓中的侄儿。”

说罢,不等宋绛有反应,他猛地抓住还没有完全放下的钢刀,狠狠压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顿时,血流如注,而宋绛和孟阊,都呆住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半晌后,脱下龙袍的孟阊身着素衣,赤脚披发,跟着忍痛割了岳武穆头颅的宋绛一起打开城门,成了大楚的亡国之君。

后宫之中,从贴身宫人口中得知皇帝已经投降的贵妃田小小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少顷,她温柔的对身边人道:“小蝶,你们都是无辜之人,大楚已亡,你们看宫中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拿了逃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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