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姜灵妤轻手轻脚地将皇帝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挽起。她接过宫侍递来的热毛巾,轻拭皇帝的手腕,然后将毛巾放在一边。

紧接着,她又接过已调制好的药水,细致地在腕骨上涂抹了一层。

随后,她拿起一把锋利无比的刀,调整好角度,轻柔地在皇帝的骨肉之间划开一道口子。昏迷中的皇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口中咬紧了用来隔音的布团。麻沸散的药效正逐渐发挥。

姜灵妤手持刀片,小心翼翼地避开经脉,一寸一寸地深入。旁边的安王紧张地注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太医们也都屏息凝视,大气不敢出一口。

终于,刀锋所及,骨头隐约可见。

姜灵妤将周围的血迹擦拭干净,与太医们一同仔细观察。一眼望去,她的心中不禁一沉。

只见骨头发黄,隐约透出黑色,而周围的血肉却呈现出不自然的苍白。

再仔细观察,她发现骨头表面布满了无数细小的气孔。

姜灵妤用刀背轻轻划过骨头,刀锋所过之处,表面的骨头似乎非常脆弱,而深处则相对坚实,显示出毒素尚未深入。

这一切都证实了她的猜测。

“姜姑娘,这……”一位太医忍不住开口询问,他们都注意到了皇帝骨头上的异常。

姜灵妤闭上眼睛,缓缓开口:“这是‘百骨枯’之毒。”她的语气中不仅有对皇帝中毒而自己却无力回天的无奈,还有对此毒现世将波及更多无辜人的愤怒。

她心中明白,这毒她必须解开,但皇帝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毒素是逐渐深入的,即使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解药,皇帝的身体也未必能承受得住。

“先将陛下的伤口缝合一下吧。”姜灵妤心中思量着如何向太医和秦铮解释这毒的严重性。一位太医接过工具,开始处理伤口。安王则轻柔地为皇帝抚平了紧皱的眉头。

“阿铮……”姜灵妤第一次感到难以启齿,这是他的亲兄弟。

“你说吧,没事,我能接受。”秦铮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此毒极为猛烈,当世并无解药,连我也是在先辈的手稿中才隐约窥见其真容。皇上中毒已深,时日无多,即使太医院众人全力拖延,也最多只能维持三个月。就算我能在一个月内研制出解药,届时毒素恐已侵入五脏六腑,回天乏术。我并不能保证一定能在一个月内找到解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姜灵妤注视着秦铮的眼睛,语气中带着担忧。

国家的根基在于君主,无论如何,都必须早做打算。

“我明白了。”秦铮神色复杂地点点头,然后对姜灵妤说:“我送你去偏殿,那里离这里近,太医们也在那里,你可以在那里研究这毒,医书也都已经搬过去了。我接下来可能无法顾及你,我会让肃柔陪着你。”

“好,阿铮,你忙你的事吧,我没事。”

“不过我要每隔两个时辰来给皇上诊一次脉,还有,我要先去开一些药,尽量抑制毒性扩散。”

秦铮守在皇帝的床前,看着兄长痛苦的表情,轻轻为他抚平了眉头。他们自幼失去母亲,兄弟二人相依为命,感情深厚,不像皇家兄弟。

在偏殿,顾肃柔正向母亲详细汇报宫外的情况。

“父亲母亲进宫后不久,有人在府外鬼鬼祟祟,派人跟踪后发现是几家的探子,看来是宫中的变故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想要探听些消息。”

“今早,府里也收到了几家的拜帖,哥哥婉拒了一些,也应下了了一些,他一向谨慎,应该不会出错,我们不必过于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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