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今后不要再踏进我周家的大门!”
一个身穿单衣的少年被推出门外,有些破旧的铺盖被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少年微抿着唇,对着面前煊赫的牌匾,静静地看了一会,收拾起了地上的铺盖,迎着寒风转身走去。
他名叫苏望,从小随父亲一起生活在周家,虽不说没有锦衣玉食,但是好在有父亲一直陪着,从小也不曾短了吃穿用度,日日读书、学武,也和其他孩童无异。
“可是……”
父亲走之前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在家好好练武读书,等我这次回来,攒够了功,你也能有份仙缘啦。”父亲宽厚的大手在自己的肩膀上拍了又拍,眼中蕴着一份望子成龙的期待。
随后父亲推开门,走了出去,走入了那份黑暗,再也没有回来。
苏望走在街上,在心中想着未来的路要怎么走。
周家的人说父亲护卫不力,让刺客惊扰了王架,身死当场,没有体恤留下,功劳也要一并清零,这是准备明抢了。
但这一次的刺杀行动,让护卫门死伤惨重,和父亲交好的兄弟朋友也大都死去,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为自己出头了。
街上的风游荡着,一只黄狗贴着路边跑着,好奇地打量着苏望这个同路人。
“只有如此了。”苏望心中思索了一段时间,咬牙下了决定,慢慢地走进了路边的黑暗。
七天后,一架华贵的马车从王府中驶出,护卫们前八后四地拥护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点紧张。
马车行驶于大陆上,路上的行人纷纷回避。
这时一个灰扑扑的身影突然冲到了路中间。
护卫们立刻抽刀出鞘,如临大敌地警戒着。
那个身影并没有扑上来,反而跪伏在地,大声地叫道:“苏护之子,有请上闻!”
前面的护卫见是苏家的少年,也没有立刻上去驱逐。兔死狐悲,他们虽然与苏护不是十分相熟,但大家都是护卫,能帮的时候还是会帮一把的。
苏望趁着这个机会,伏在地上,大声喊道:“我父苏护勤恳尽力,为王爷护卫已有七年,前几日死命退贼,死于刀枪之下,此责也!无怪乎人!王爷平日恩泽深厚,体恤下属,平安城内,人人皆知。故今日斗胆请托,望王爷给下民一个机会,让下民得叩仙门,传王爷圣名于凌霄,叫世人传扬。”
苏望说罢便重重一叩首,将额头都磕出来了血迹。
在场的众人心中无不生起波澜,这少年居然要向王爷求取仙缘,真是胆大包天!
虽然是这么想,但是大家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向马车看去,想看看以素名“仁德”的东王会作何反应。
“苏护平日勤勉谨慎,在我身边的这几年也算是尽心尽责,你的名字是苏望吧,不错的少年,去吧。”
一面令牌从马车中飞出,落在了苏望面前的地上,溅起了些许尘土。
“王爷仁德福厚,望铭感五内,尽十世难报!”苏望又行礼高呼,路上的行人,架前的侍卫也都高呼“仁德福厚”
马车缓缓地走了,路上的行人也议论起来,东王果然仁厚,连侍卫儿子的名字都能记住,不愧是皇室子弟。
苏望身上的汗已经把衣服打湿,作为一个少年,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只是东王的声音为什么会听起来有些熟悉呢?说是“君父臣子”,可东王的声音怎么听起来和父亲有些像呢?
苏望摇了摇头,压下了心中的疑问,捡起了地上的令牌。
令牌上面刻着“青云宗”三个苍劲的大字。
苏望紧紧地将令牌握住,心中各种念头碰撞着,闪烁着。
街边的黄狗趴着地上,看着自己这几天的伙伴,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坚定。
不管怎么样,未来还有希望。只要有路,就可以走下去。
苏望将自己的铺盖当了,只穿着一件厚衣服,提一柄剑,凭着王爷给的令牌,走驿站的门路,上马便走。
走到城边的一片桃林的时候,苏望停下来。
这是城中百姓集资建的护城林,每一家人在这里都会有一颗桃树。
桃花这个时节已经不开了,只留下一片枯枝,风吹过,马鸣萧萧,一片肃杀。
苏望找到自己家的那课桃树,挥剑若飞,在树上写到:
“此去青云求长生,碎星踏月走远程。
斩神成道绝巅处,剑洗凌霄荡长空!”
纷飞的木屑像是剑舞,这一去,山崩地裂,绝不回头。
苏望上马,走了,只留下一个背影。
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
苏望星夜兼程,连走一天两夜,终于在第三天的黎明到来时,来到了两界山。
只要翻过了这座山,到另一边的青云城,苏望凭着手上的“青云令”就可以得到庇护,安心准备叩天门,求仙缘了。
十万深山郁郁苍苍,鸟鸣清脆。
苏望置身于如此清幽的环境,想到马上就可以找家客栈舒舒服服地睡一觉了,整个人也松弛了些,但是仍然不敢纵马久留,那些功败垂成的故事他也都听了不少,万万不能在自己身上发生。
一进山中,没有了阳光的照射,温度立刻就降了下来,苏望紧了紧自己的衣服,不时观望着四周。
前面的树枝突然一阵晃动,苏望也提高了警惕,都说草摇叶响知鹿过,松树一动知虎来。
在山里不仅要防着人,还要提防野兽的威胁。
苏望勒住了马,将剑从匣中抽出,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一道银光斜刺刺地从苏望身后刺来,树枝立刻停止了晃动。
“有袭击!”
苏望挥剑后当,借着对方的力翻身下马,借着这个空隙观察四周。
三个黑衣人在周边慢慢围了过来,手上持着剑。
“敢问各位好汉,想要小子身上的什么,尽管说出来,小子如果有的话,一定不敢不给!”苏望大喝道,想要摸清敌人的意图,也希望能引来一些过路人搭把手。
三个黑衣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其中领头的那个开口道:
“只要你把你身上的那块青云令交出来,我们就放你走。”
“长者命,不敢辞,这就把青云令给阁下。”苏望也不迟疑,立刻就从怀里掏出一物扔了过去。
黑衣人的视线被吸引了一瞬。
“就是这个机会”
苏望连冲三步,如一个草莽中的匹夫,即使面对天下之尊的天子,仍然敢拔出自己的剑。
“匹夫一怒,伏尸二人,血溅五步!”
最左边的那个黑衣人直挺挺地倒下了,到死之前也没有想到,之前还温和的少年,会如此坚定地出剑。
此时,为首的黑衣人才刚刚接住苏望扔过来的东西,还没有来得及细看,自己的兄弟就倒下了。
他又惊又怒,把东西向地上一扔,一剑就向苏望斩来,却不料自己应急之下的动作破绽百出。
苏望仅仅是一个弓步直刺就点穿了他的喉咙。
剩下的那个黑衣人经此变故,手也有些发抖了,但还是硬着胆子杀了过来。
苏望迎着他的剑势向上一挑,黑衣人的剑就脱手了。
苏望的剑已经点住了他的喉咙。
“说!是谁让你们过来的!”苏望的剑上还沾着血迹,整个人就像从地狱走出来的使者。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们只是在平安城接了任务,没有看见雇主啊!”黑衣人趴在地上,连声讨饶。
“平安城,难道是周管家?”苏望心中思绪急转。
“那你们是哪个组织的!”苏望又问道,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
“隐楼,我们是隐楼的!少侠饶命,少侠饶命!您要找也去找那些大人物,我就是个拿钱办事的喽啰啊!”黑衣人不断磕头,希望饶得命。
苏望却是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一剑封喉,给了他一个痛快。
看着地上掉落的剑,苏望思绪又飘散了开来。
“永远不要让你的剑离开你的手,在对决中,剑,就是你的生命。”父亲拿着木棍,一遍又一遍地指点着他的动作。
“此地不宜久留。”苏望回过神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现场,就再次纵马离去。
幸好马儿没有跑的太远,不然找起来又要费劲。
“如果是周管家,这不应该就只有这种货色来啊?”苏望骑在马上,对刚才的情况进行了复盘,脑海中不由地感到困惑。
苏望又走了一阵,发现了一个人趴在路边,一动不动的,不知道是死是活。
“真是怪事,平常也没有听说过,两界山这条路上这么多事啊。早知道绕点路了。”苏望心中先是又惊了一下,又有些后悔地想到。
马儿慢慢地走近了,苏望控制着速度,向地上的那个人看去。
那个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道士,一身道袍穿在身上,人死了也能看出之前的仙气,一条青玉带束腰,腰带上还挂着一个小袋子,上面绣着云纹,写着“伍陶”俩个字。
苏望心头一震,这是青云宗的标志,看这个的身份至少应该是个执事,可是不知为何,身死路边,暴尸荒野。
苏望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青云宗的执事在青云宗自己的地界上,尚且遭遇此劫,何况自己呢?
他第一次对长生仙途,生出向往之外的恐惧与敬畏。
苏望没有下马,对这道人身上的财物一无所取,急忙就纵马离去了,这要真是拿了,日后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祸事。
“老大,还用再派人去吗?”一个矮短身材,侏儒一样的汉子,对着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说道。
“不用了,一个执事,也差不多能够试探出东王的底细了,还有那个小子,看好了,匹夫怒,有意思。”华服男子站在楼上,嘴角浮现出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苏望心中忧虑,好像有一片阴影在伴随着他的行动,他到了青云城里,先找了间客栈住下,没有去试炼的地方报到,把自己关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才出门。
他最后只问了自己两个问题:
“长生仙途是不是一条有前景的路?”
“现在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嘛?”
两个问题的答案殊途同归,对于一个社会底层的少年来说,未来可供选择的路实在不多,得到的每一份机会都要珍惜,每一刹光阴都很紧迫。
苏望在平安城内小转了一下,打听清楚了青云宗这次的试炼地之后,苏望就马上动身前去,没有在城内过多停留。
青云宗的驻地一片典雅的小院,中间有一个演武场,和青云城紧邻着,门口站着三五个小厮负责迎来送往,每个人的脸上都很神气,像是在做一些了不得的事。
苏望走上前去,想着和他们打听一下试炼的流程,可一上来就被勒索了。
“小子,仙家的试炼不是谁都能来参加的,像你这样想要一步登天的,我们见得多了,想进门就先交五两银子。你要是没钱,这把剑倒是也不错。”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苏望没有心思和这些家伙多纠缠,直接亮出了东王给的令牌,一时间反倒是这些小厮不知所措了。
一个小厮伸手,想要拿过令牌辨认辨认,被苏望拿着令牌朝前一怼,说了句:“你不配!”
小厮看了看苏望,又看了看令牌,终究还是没发作,灰溜溜地进去找管事的去了。
苏望等了一会,一个穿青衣的中年人便来了,他穿的倒朴素,也没有市井气,一上来就热情的开口笑道:
“兄弟,这边请,您是有仙缘的人,下面人不懂事,不要和他们计较。我是郑盘,这里的管事。”他没有立刻看苏望的令牌,而是现将苏望迎了进去,招待了起来。
“仙门前也有人间的富贵吗?”苏望不阴不阳地点了一句。
“兄弟,你有所不知,这每年想要来求仙缘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这个想成仙,那个要做祖,真要是敞开了放进来,现在的人手再增加十倍都不够。五两银子虽然不少,但真想来的,攒攒凑凑还是能凑出来的。再者说了,下面的人也是要吃饭的呀。”郑盘边在前面引路,边向苏望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苏望心中了然。
只是即使是那些花了钱的,大部份恐怕也只能浮光掠影地一看,这辈子估计与仙途就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当然了,兄弟你有青云令,自然和那些凡夫俗子不一样了,那个,令牌可以给我看一下吗?”郑盘把苏望引到一处会客偏厅里,安置他坐下了。
“当然,郑大哥,请看。”苏望把令牌递了过去。东王给的令牌,不怕被抢。
郑盘仔细地验了验,确定是真品后,又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兄弟,方便透露一下这令牌的来历吗?”
“东王府。”苏望只说了三个字,就不愿意多说了。
出门在外,说的越多,错得越多,宁愿当个哑巴,也不要让别人看出来你是个傻子。
“哦!失敬,失敬!原来是王府来的贵人,先前招待不周,还请见量。”郑盘急忙把端起来的茶碗放下,要把苏望往大会客厅里面引。
“郑大哥,不必了,你带我到处逛逛就好。”苏望摆摆手,表达了自己接下来的想法。
“那是自然,兄弟这边来,还没有请教兄弟大名。”郑盘就坡下驴,顺着苏望的话问到。
“苏望,望见的望。”苏望没有品茶,站起身回了一句。
“苏?东王也不姓苏啊?难道是私生子?”郑盘心中疑惑,但是脸上仍然是热情不减,领着苏望向院落里面走去。
“这里是主会客厅,向左拐几个弯就是休息和吃饭的地方。沿着这条路直走呢,就是仙师的居舍。不过今年不知道为什么,仙师至今还没有来,您要想和仙师见一面,现在恐怕不行。”
苏望点了点头,没由地想起自己在路边看到的那具尸体。
“不会真有那么巧吧?”苏望产生了一份巨大荒谬感。
郑盘在前面热情地介绍着,并没有注意到苏望的表情变化。
“应该不会,但是看起来真的好像。”苏望的内心不禁有些纠结。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做亏心事不怕虎敲门,真要是问起来,就实话实说好了。”苏望这么想着的时候,郑盘就已经领着他走到了演武场了。
演武场内不少人正在熬练力气,中间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擂台,四周用绳索拦着,擂台中央有一个大块头,浑身上下都是肌肉,在那里雄赳赳地站着,脚下是一堆金银和一些灰扑扑的石头。那就是修真界的通用货币——灵石。
“还有谁不服的,尽管上来!我程回爷爷让你们知道厉害,赢了的这些东西都拿走。”
下面也有不少人跃跃欲试,但是又几个回合之后,就都沉默了。
苏望站着看了一会,就准备离开了,却不料被那个大块头叫住,
“那边的小子,要不要上来玩一玩,我让你一只手!”大块头威风凛凛地俯看着苏望说。
苏望笑了一下,站在原地想了想,一旁的郑盘也投来询问的眼光。
“好,便和你玩玩。”苏望这回从周府出来,是净身出户,除了一身衣、一柄剑,身无长物,这个大块头这下还真是雪中送炭。
见苏望答应了,郑盘也就没有拦着,看着苏望一跃而上了擂台。
“好,小子,你可准备好财物献给爷爷了?”程回看着擂台上的苏望,大声笑道。
苏望微微一转身,将自己的剑缓缓从剑鞘中抽出,宝剑含光,恰似一帘秋水,温润着人的心房。
“便以此剑做抵,如何?”苏望认真地看着程回说,少年清秀的脸上浮现出了,年轻人初出茅庐的自信。
程回刚想答应下来,场下的郑盘就接道:“苏望兄弟的一切赌资都由我出。”他扔了一个小布袋上去,对苏望说:“一点浮财,就当是玩一玩。”他朴素的衣着竟然显出些富贵气来。
苏望对郑盘拱了拱手,脸上带着笑:“好,今日便给郑大哥耍耍!”
“还打不打?你们这些人也忒啰嗦。”程回等得不耐烦了,催道。
“好,这就来!”
“锵“
宝剑出鞘,如六月花开,十月果落。
苏望步步紧逼,剑走轻灵,一上来就展示了少年锐气。
程回不慌不忙,用脚尖挑起地上的镔铁棍,刷了个棍花,稳稳当当地接下了苏望的进攻。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程回的镔铁棍势大力沉,又占据了距离上的优势,一时间反而是一开始锐不可当的苏望,落入了下风。
程回慢慢地压缩着苏望的战斗空间,准备发起最后的进攻。
“哼,小子不过如此。”程回心中冷笑道。
程回一棍横扫,苏望不得不腾空应对。
人在空中难以接力,这一局,苏望好像输定了。
在场的人纷纷叹息,感慨那笔钱要是给自己多好。
场上的苏望却异常冷静,他顺着程回的棍势后跃,又用擂台边上的绳索借力,一次性就跃出了程回的攻击范围。
苏望跃到对面,回身一刺,便点住了程回的喉咙,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让在场的人眼睛都不够用的了。
场内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人们无不叫好。
“我输了。”程回面无惧色,转过身来,爽朗一笑:“兄弟,好俊的身手,哪家出身?”
“无门无派,小家小户而已。”苏望将地上的钱划成了两部分,指着其中的一半对郑盘说:“郑大哥,这是你的,用的你的赌本,你千万不要推辞。”
郑盘也没有拒绝,面向在场的众人说道:“那我就借花献佛,请场内的大家吃顿好的!”
整个场内都轰动起来,爆发出的掌声比刚才苏望获胜还激烈。
这时场外来了一个年轻人,身穿云衣,一只青玉色的笔,在手里来回转着,整个人身上带着一股昂扬朝气。
他的身后跟着几个青衣小厮,神色紧张,但脸上又露出讨好的笑。
场内的掌声渐渐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年轻人所吸引。
“郑管事,那有没有我的份呀?”年轻人笑着问了一句。
“宁动大人您要是想吃,那小人自当是竭尽全力。”郑盘恭敬地弯了弯腰,行了一礼。
宁动先是看向了擂台中央,对着苏望还有程回说:“打的不错,很有精神。”
苏望和程回这个时候也明白,他应该就是青云宗派来的使者,也都不敢怠慢,纷纷行礼。
宁动面向全场,用不大但很有穿透力的声音说:“伍陶仙长有事,这次的试炼就由我来主持。你们有任何意见都可以向我提。”
“伍陶?”苏望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已经感觉到自己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青云宗执事惨死路旁,是谁杀了他,为什么又正好被自己看到,幕后黑手是谁,又想拿自己做些什么?
一个个念头在苏望的脑海里生生灭灭,未来的路上仿佛染上了一片阴影。
“对了,你们这里谁有青云令,拿出来我看一下。”宁动问了一下。
“是我。”
苏望强压下心中的情绪,拿出青云令,走下擂台,递给了宁动。
“怎么,有点紧张啊?”宁动接过,开玩笑似的调侃了一句。
“是。”苏望点了点头,没有避讳。
宁动施法查验了一遍,又用灵力打开了上面的法术禁制,还给了苏望。
“这段时间你就跟在我身边,师兄带着你耍耍。”宁动拍了拍苏望的肩膀,又对场内说:“半个时辰后,有意仙途的这里集合,试炼地点有更改。”
宁动说完这句,没有拖泥带水,直接就带着苏望走了,留下郑盘处理接下来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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