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榭镇。

深夜。

绿色的月光洒落在庭院中,照在一具男孩的尸体上。

那是个十四五岁的男孩。

面容紫黑扭曲,四肢布满黑斑,有的已经破裂流脓,紧闭的双眼上各压着枚银币。

银币与皮肤接触的地方被脓水染成黑色。

他身下堆着高高的柴禾茅草。

一盏幽暗的油灯坐落在草垛上,静静地燃烧着。

在绿月和灯火的映照下,尸体的脸庞明灭不定,看起来很瘆人。

油灯底座被灌满了油。

只要灯芯烧到尽头,就会点燃下方的油,然后就是草和柴垛。

死于黑瘟病的人只能烧掉,否则会很快传播给其他人。

周围静悄悄的,安静的可怕,只有屋内传出女人的哭泣。

终于,昏黄的火苗烧到油层,接触处泛起剧烈的油花。

下一刻男孩的尸体就要灰灰了。

突然,夜空中划过一道白炽的光,小镇瞬间被照的如同白昼,空气里弥漫着焦糊的味道。

那缕光芒急速坠落,直奔尸体飞来,转眼沒入其中。

尸体忽然睁开眼,猛地坐起来。

他一把将手插进油灯,不顾热油,狠狠掐灭灯芯!

“嘶!”

他使劲甩着手,上面已经烫掉了一层皮。

“我擦!特么差点火化!”

尸体,不,瑞文后怕地骂道。

是的,他穿越了,只是没想到过程这么刺激。

前世生活在孤儿院的他淘气爬上避雷针,结果一道闪电劈中他,于是他就穿越了。

先是在一条光怪陆离的河流中漂流。

那里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漫长的孤寂差点将他逼疯。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他脱离了那条河流来到这个序面,进入了这具身体。

他以为自己也会像其他穿越者一样复活,成为主角。

谁知这家伙屁的天赋没有,更要命的是,他是活的!

活的怎么穿?

于是倒霉地被封在男孩意识里五年。

两天前,男孩得了黑瘟病不治身亡,瑞文心想自己终于能出来了。

没天赋就没天赋,至少放浪自由。

但特么让他傻眼的是——

他还是无法继承这具身体。

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禁锢着他,令他无法出去控制这具身体。

这力量他根本打不破。

奶奶的!别人穿越都水到渠成,轮到他怎么这么多幺蛾子!

于是他大骂着,眼睁睁看着男孩妈妈堆起柴垛,摆好茅草,再把他的尸体放上去,旁边搁上一盏油灯。

按这里的习俗,灯灭人死。

不出意外,他穿越的终点就是火葬场了。

天可怜见,眼看着自己一点点奔向死亡,瑞文已经快尿了,如果尸体能尿的话。

万幸那道白光救了他。

不知道那是什么,反正那道光击中他的瞬间,一直禁锢他的神秘力量被打破了。

然后他发现自己能控制这具身体了,第一时间掐灭了灯芯。

“奶奶的,好险!”瑞文拍着胸脯。

就在这时他脑袋忽然剧痛起来,双眼射出银光,意识里闪过一幕幕诡异的画面——

铅灰色的天空、血雾弥漫的大地、拦腰截断的山峰,以及无数身躯不断爆裂的人……

到最后,一尊浑身缠绕着锁链的千米巨人充斥了整个天地,发出威严的审判宏音。

每个画面闪过他心头都一阵刺痛,痛的无法呼吸。

当画面消失,瑞文浑身大汗,仿佛大病了一场。

他不知道这些画面是哪来的,但肯定不是男孩的记忆。

因为他跟男孩吃饭拉屎都在一块。

也不像幻觉,因为太真实了,如同亲历一般。

“难道……是那道光携带的?”

瑞文想到一种可能。

“但那道光又是什么?

怎么会有记忆?

它不会伤害自己吧?”

想到这瑞文害怕起来,连忙活动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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