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集结。
全军迅速分组,各司其职,撤往墨里科,国家的最后一座军事重镇。伊曼已经顶不住了,再过几天,四面的墙都会塌。
士兵们沉默地走着,看向那堵墙,觉得将军似乎忘掉了什么——今天是平安夜。事实上这正是利维坦选择今日转战的理由。
不知何时,这一段铁路已经重新铺设完毕,士兵们无暇去答这个工程是否太赶,只是上车坐好。思念起被刻在旧城上的战友的样子,思念起国土后的家人,他们不约而同地戴上了勋章,又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操劳的将军——我们真的尽力了。
迪莫坐在驾驶室里手忙脚乱,回忆着张吾当初操作的细节,终于火车开动,一层细汗之下的迪莫竟感到了节日的氛围。于是点开了录音,利维坦的声音便在车厢内响起,士兵们也渐渐开始五送祝福,渐渐有说有笑,开始打趣,开始比这战功,开始发现利维坦的幽默基因。
大家没有放肆,因为他们来时发现只有一辆火车,与参战前大相径庭:那面墙上刻了多少名字?很快大家就又松一口气;很多活着的人也不在车上,由是不觉孤单,哪怕骗自己。
事实上军队已不足一万人。
当车灯刺入峡谷,自上而下的鸟便发现一辆长到不可思议的火车在缓慢行进,在峡谷上切穿的瀑布房鸣笛,有魔法似地点亮一条线,风有些大,鸟向下俯冲,在飞到这只大虫子头部的时候,它在强光中瞥见一个人把脚担在一个圈上,没有睡觉,只是看着远方,莫名光得熟悉。
墨里科城门大开,斥责利维坦直至今日才与政府恢复了正常通讯。
泰勒斯站在驾驶室门口,战战兢兢。迪莫知道所以他是在笑。
当所有人安置完全,跑了两道的迪莫走进了新的指挥部。
“将军,你找我。”
“书读得怎么样了?”利维坦那样温和。_
“还不错,学会了很多。”迪莫略显惊讶。
“大家的状态不好。”利维坦专注地望白迪莫。
“嗯?”迪莫一头雾水。
“我们需要一个学宫,这得由你操刀,去丰富他们.去治愈他们,帮军队渡过这场精神危机。”
“我?我想我大慨……”
“不要拒绝我。……我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好吧。”迪莫闭了闭眼睛。
利维坦瞪了过去。
“保证完成!”
“需要坚持的时间也许不多了,迪莫,别让我失望。这个时间我不确定,所以在这之前我不能通知军队,所以拜托了。”
迪莫没有说话,只是站直,用右拳狠狠地砸在左胸口上,又大踏步离开。
迪莫做梦了。
一个军士好像忘记了已经来到了墨里科,把新的阵亡名单送过来,迪莫睁开眼睛接了过去。军士沉默地走了。迪莫打开名单,有些疑惑,却在下一秒毛发竖了起来,眼前发黑:希比和尼可顿的名字紧紧地靠在一起,迪莫不知怎的下了床,向外面跑去,他想出城,就翻过了城,血不停地从指间流到脸上,眼睛里,在距地面还有几米时,他松开手摔了下去,五脏六腑像是要逃逸。他在就要晕过去时奋力挣扎了一下,张大了眼睛,向伊曼走去,用身体抵过荆棘,破破烂烂的衣裳上全是血迹。
他好像走了一年,真的要死了。
皮肤变得干枯,瘦弱着被风推着走,风却不小心又在他身上划出口子。
黑黑的城立在眼前。
往前走。
那面熟悉的墙出现了。
往前走。
“刻刀…”于是刻刀出现在手里。
当刀刃出现在墙上的那一刻,枪声炮声齐齐响起,垂坠感与失重感包裹了迪莫。
迪莫猛得惊醒。
今天是迪莫第一天教书上课的日子。
伊莱克斯的军队已经驻在城外,尚未开战。台下坐的二百人是军职不低的那一批人,由迪莫将“药”给他们,再由他们传到下面去。
来人表情低沉而肃穆,有战火的摧残,也有传授知识的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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