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跟他们打招呼,他们也当我透明似的,面无表情。我见到三姨夫,问了三姨的病,原来三姨在三四个月前就觉得不舒服了,后来被诊断为肺癌,已经到了晚期了。我见到重症室的三姨躺在病床上,身上插了很多管子,还插上呼吸机。三姨这时已经完全不醒人事,身体已经非常消瘦了。

三姨夫告诉我,医生说,三姨可能快不行了,可能就在今晚,所以叫我看一下她最后一面。现场气氛很沉重,没有半点声音,只有表妹在低声抽泣。我也见到大姨,二姨几位阿姨在偷偷地擦着眼泪。站了一个多小时,到了晚上快十一点55分的时候,三姨夫对我说,你明天要上班,先回家吧,如果有什么事我再通知你。我点了点头,然后对三姨夫说了声叫他保重就走了。

医院门口是条小路,路两边种了一些树木,这些树木在晚上显得特别恐怖,我的电驴放在那小路口,因为医院这条小路不让车进,包括是电驴,说怕阻碍医疗车进出。我在小路上走着,见到前面有个人在烧纸。很明显是烧纸钱的,我心里有点奇怪,谁会在这半夜三更的一个人在这里烧纸钱呢?

深秋的风吹得那些纸钱到外乱飞,再加上那堆火和那个背对着我的人,气氛非常诡异!当我走到那个烧纸钱的人面前的时候,我不经意看一下他,那个人也看了我一下,我心里咯噔一下。心几乎一下跳了出来。

原来那个烧纸的人正是三姨!我刚刚还见到三姨躺在床上。快不行了。怎么跑到这里烧纸钱的?真是太诡异了!三姨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吓得疯狂地跑去电驴那儿,骑上去,疯了一样向家里飞奔。心里骂道,妈的又见鬼了,又见鬼了。真是衰到姥姥家了!

刚回到家里,手机就响起来了,是三姨夫打过来的,他说三姨12点就走了。哎呀,不正是我见到三姨的那个时间吗?

第二天我就病倒了。虽然勉强去了公司,但也做不了什么事,于是请假回了家,我还带着病体参加了三姨的丧事。回来躺了一晚,第二天去公司的时候,突然疫情管控放开了,于是好多人都感染那种可怕的瘟疫,我也感染了。

回到家,头痛欲裂,半边头都是扯着痛的,喉咙就像有把刀片刮着地疼痛。完全说不出话。难受得不行。我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这时手机响了,把我吵醒。老板的声音:”你死了没,如果没死就回公司上班,否则不要做了。“我身体已经难受到了极点,甚至想喝杯水都没有,别说有药了,毛都没有一条,我几乎一倒一歪地走向水咙头,想喝点自来水。当然经过父母的遗像前,看着父母慈祥的面容时,我眼泪再一次冒出来,爸妈在的时候,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现在真他妈的惨到贴地了!

我休息了一下,硬着头皮去了公司,原来公司全阳了,老板也阳了,其他业务员都阳了,无人干活,客户催货催得紧,老板可能想我平时软弱,屁都不敢放一个,就叫了我回来,叫我去给客送货。真是人善人欺。没办法,鬼叫自己无钱啊?其实这些年我本来就积了一些钱的,但要还债啊,所以手头上并没有多少钱。

我不敢顶撞老板,虽然满肚子不爽,但也只能屁癫屁癫的开着车去送货。

今天货比较少,很早就回来,然后去药店买药了。但每间药店哪怕任何一种消炎的药也没有,要不就是有点药,然后门口排了长长的队,而且队还越来越长。

我很犹豫要不要也要排队,不排吧,没药也实在太难受了。排吧,这么长的队,不说排到还有没有药,就是有,我估计也受不了,因为身体很虚弱,头重脚轻的。

我正在进退两难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后面一个非常温柔的女声叫我:”君默!“

我扭头看过来,两个戴着口罩的女孩,在盯着我。我觉得其中一个梳着马尾女孩特别眼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了:”玉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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