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打在我的脸上。

轻微的灼热感,使我从睡梦中惊醒。

躺在床上,我沉默着点了支烟,一口一口将遗憾的碎片吸进肺里。

指尖缭绕的烟雾逐渐升高,在阳光中转了几圈,又被微风吹散。

我看着那一缕,似在向我告别的烟雾,不由又想起了刘佳妮。

那天之后,她便没有再出现过。

像是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又像未曾出现在这个世界。

当然,我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

她并没有消失,只是消失在了有我的世界。

……

简单洗漱后,我骑着小电驴离开了老屋。

今天是周末,我准备囤点菜。

与那些画好妆容,却只是下楼拿快递的女人一样。

我也在试图找回自己与世界的联系……

…………

“若愚,这是又准备去囤货啦?”

一声不太地道的贵州口音,将我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是葛大娘。

葛大娘是我邻居,十里八村中有名的媒婆。

刚来万峰林时,她曾多次向我介绍对象,直到发现我是个穷逼,这才有所收敛。

此时,她背着竹篓,步履蹒跚地朝我走来。

看着她佝偻的身子,我不由想起远在老家的母亲。

岁月已在她脸上刻下一笔笔风霜,而我,至今不像个人样。

……

“葛大娘,要不我送你一程?”

思索间,我减缓车速,停在葛大娘身旁。

“哎呀,不麻烦吧!”葛大娘虽言语客套,眼角皱纹却已然盛开。

“没事儿,刚好顺路。”

小心将背篓放好,葛大娘上了车,我叮嘱了一句当心,便启动小电驴朝老屋开去。

薄雾笼罩下的万峰林,更像是一处仙境。

山谷的风,包裹着稻穗的清香,从远处飘来。

我渐渐有些失神。

或许……

这便是陈漫口中自由的味道?

可自由到底是什么呢?

存在,还是遗忘?

亦或两者都是?

我想我并不自由,困住我的不只是生活。

还有那无数次午夜梦回时,求而不得的遗憾……

“若愚啊,你小子是不是处对象了?”

身后,传来葛大娘八卦的声音,我回过神来,以为她又准备给我介绍对象,当即婉拒道:“额……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那就奇了怪了!”

“怎么了大娘?”我下意识往后视镜看去。

“这段时间,有个小姑娘一直在你门口转悠,我还寻思着是你对象!”

“大娘你认真的吗,在兴义,我可没有认识的姑娘。”

虽然嘴上如此,但我脑海中,却莫名浮现出刘佳妮的模样。

“当然是认真的,这种事情你大娘会开玩笑吗?

不过那姑娘长得可真俊,一看就是打城里来的。”

听到葛大娘的话,我愈发肯定心中的猜测。

踩点吗?的确很刘佳妮……

“那姑娘是不是个子不高,扎着一颗小丸子头?”为了印证心中的猜测,我追问道,语调也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你咋知道?”似是想到了什么,葛大娘语调也提高了几分:“还说没处对象,臭小子!跟你大娘玩什么心眼哩。”

面对葛大娘的调侃,我没有解释。

此时,我已经确定此人是刘佳妮无疑。

不过我又有些疑惑,不是毕业旅行吗,天天踩点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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