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林是农业县,全县除了少量田地在河川外,绝大部分耕地都分布在半山或高山上。

虎山乡这一带的耕地,全部散布在海拔1700米至2800米的半山和高山坡地上,土层薄,土壤碱性大,极易板结。遇到大暴雨,岩石上面不足30厘米的土层,连同上面种植的庄稼,会全部被雨水冲走。雨过天晴,有的群众已找不到自己的地块了。

所以,这里的群众种庄稼,积土积肥的任务十分繁重。

东川区域属典型的旱作农业区,农作物的生长和庄家收成,主要看老天爷的脸色。群众种植在地里的小麦、玉米、高粱、荞麦、糜子、谷子、大豆、洋芋等庄稼,能不能有收成,收成的丰歉,庄稼颗粒能不能吃到嘴里,能不能吃饱,都是老天说了算。

在这种靠天吃饭的土地上种庄稼,尤其需要蓄水、保墒、轮作、倒茬、积肥,最要紧的是精耕细作。“土、肥、水、种、密、保、管、工”的农业八字方针,在虎山一带最适用。

石陵村的石氏家族,是农耕能手,这个家族的人将这些种庄稼要领,掌握运用得恰到好处,个个是种庄稼的好把式。其中,石东才和他的七个儿子,更是将旱作农业和坡地种植技术发挥到极致。

石东才七子中,尤以大儿子石杰最能。

石杰种植的各类庄稼,同等面积、相同作物的收成,不但比其它群众高出一二成,也比自己的六兄弟略高一筹。

这石杰七兄弟在石陵村以勤劳著称,每天早上,当别人家还在睡梦中时,石家兄弟已把山坡上的土土草草背到自家的茅厕里了。这些土土草草不但能遮盖茅厕里的臭气,经过与人畜的排泄物融合发酵后,腐朽变为庄稼的好肥料。

石杰的爷爷在每天早上,左手提个粪篓,腋下夹把扫把,右手拿着拨拉大牲畜粪便的,类似勺子的长棍子,走在村子里牛羊经过的路上,看见有牛、驴、羊的粪便,就小跑过去拨拉到粪篓。

间或有大牲口刚要排大便,石杰爷爷看见了,便把粪篓口对准牛、驴、骡、羊的屁股,一溜让粪便落入其粪篓。

遇到牛、驴、骡一时排不出粪便,石杰爷爷会像哄小孩子拉屎一般,一边用手轻轻按摩拍打牲口肛门,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的哼唱着赞美诗,催促牲口排便。这一过程时常会延续好几分钟才能遂愿。

这正应了一句话,叫“吃屎的鼓住拉屎的”。

当一大群山羊经过后,石杰爷爷便迅速跟上去,用扫把将一粒粒羊粪蛋扫入粪篓。

石杰七兄弟每天干完农活后,没有空着肩膀回家的,有的割捆草扛回家,有的背一背篼带草的土回家,有时甚至背几块可以垒墙的石头回家。

石家的孩子们大多不读书,从小就养成积肥习惯,她们背个小背篓,走在牛、驴、羊吃草的山坡,只要有牲畜的粪便,就捡入自己的背篓。

夏天收完麦子后,石家老小不但把自家地里的麦穗捡的一干二净,就连别人家里的麦地也要过滤几遍,总能捡到些麦穗回来。

石陵村秋收的庄稼主要是玉米,农民们掰完玉米棒子后,再把玉米杆子割回家,放在房顶晾干,干透后,用铡刀切成小段,等冬天没有青草的时候,让牛羊当饲料。

牛羊吃剩的玉米秸秆,经过踩踏,变为农家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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