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衣袖中拿出一只半个手掌大小的长颈玉瓶,从里面倒出许多小小的红珠子。

“把这东西服下,走出这里,从今往后敢提起今夜的事,后果可是很惨的。”

施若隐走过来将那红珠给其他人服下,季淮之走到她面前也伸手去拿红珠。

沉烟流拂开他的手:“淮之就不必服这东西了,我相信你不会乱传。”

季淮之摇了摇头:“前辈好意淮之明白,但规矩就是规矩,淮之也不能例外。”

“明观主和你师父都不是迂腐之人,淮之行事却有些死板了,本座相信玄元观的人,待本座拿到东西,也要请玄元观的诸位前来一观的。”

季淮之有些犹豫,但沉烟流其实也算是他的长辈,他便点头站在一旁看着。

其他人见状不免心中羡慕,但玄元观跟沉烟流关系匪浅,这也是羡慕不来的。

等到其他江湖人离开,沉烟流又问季淮之:“明观主和你师父武功可有所精进?”

季淮之道:“是有所进益,但今日见到前辈出手,似乎还是有所不如的。”

这孩子还是太过实诚了,这种话也敢直说,换在其他门派,绝对混不出头的。

沉烟流微微一笑:“我杀单鸿鸣时,你师父还只是个小道童,若是这么快就能追上我,我岂不是成了废物?”

季淮之老老实实道:“如今世上没人有能比得上前辈的天赋实力。”

沉烟流:“道家讲究清静无为,但也有杀伐之道,其实说到底,就是随心所欲,不为外物所动,你现在主修的这门心法虽然也是清静平和,但却是压下杂念纷扰,看明白自己的心。你道法天成,行事所仍旧被规矩礼法困扰,两相矛盾,怎么能真正明白道呢?”

季淮之沉思着,没有说话。

顾墨卿不免好奇,难道像沉烟流这样的强者一眼就能看出别人功法的核心,看出别人的缺陷么?

第二日天色破晓,赵静儇准备带着赵家弟子离开,沉烟流将一块巴掌大的黑铁令牌递给她:“处理赵家的时候遇到外人阻拦,就拿着这令牌去找月影斋的人,他们会出手的。”

赵静儇惊诧不已,如果是无极宫或者悬隐宗,她丝毫不会感到意外,因为这两个宗门就是沉烟流的两个弟子创立,但月影斋这十几年来聚财无数,怎么看都跟沉烟流不符。

她想着,目光不由看向沉烟流的衣角,也明白了。

她现在身上的衣服可是西北雪山的金丝蚕吐的丝制成,据说能不沾尘埃,水火不侵,哪怕是大派的人得到了一点也要做成贴身软甲,其上绣的宝石虽然极小,却都是世间罕见的珍宝

若不是手下有月影斋这样的势力,怎么可能支撑得住?

“等你处理完自己的事,就把令牌和地图都交给月影斋的斋主。”

说着,她目光幽幽看着赵静儇:“不要想着耍花招,世上没人能得了骗本座。”

赵静儇连忙道:“属下不敢!既然投靠了主人,属下就绝不会有二心。”

沉烟流淡淡“嗯”了一声,挥了挥手,赵静儇就带着人离开了。

她们也要出发了,但季淮之还坐在那里沉思着,施若隐过去正要叫他,季淮之忽然站起来,手上真气环绕,看清楚是施若隐后,真气从衣袖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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